陽光、沙灘、女孩子,我來了
[長枝敬啟
我已經到了海邊,這里很好,有沙子和水,還有漂亮的別墅,唯一的問題就是陽光,陽光對我來說實在是太燦爛了,現在我在椰子樹下給你些信,那些高大的樹與粗糙的葉子無法遮住所有的的光,一些光斑在紙張上躍動,老實說,我的眼睛并不舒服。
如果你在我面前,會說什么話我能猜到,肯定是讓我到房間里去寫,陽光沒有辦法穿透玻璃窗,不過那樣的話,就一點意思也沒有了。
海邊的風有點炎熱,當然溫度跟海沒有關系,是初夏導致的,風吹在身上一點也不干爽,相反,帶著股腥味。它讓我想到了螃蟹,才撈出來的時候味道也差不多。
我問八百萬這里能不能撈到螃蟹,她告訴我這片海域沒有,但她們已經查過廚房里的食材,有五只很大的海蟹,可以做螃蟹鍋,也能做刺身,也能烤著吃,我們晚上可能會有bbq,那很方便。
你肯定在打我的電話,不過我把手機關了,從上車開始就關了,因為我知道,接下來它會不斷地震動,那實在是很煩。
請不用太擔心,他人的言論對我來說并不能造成傷害,曾經記得有誰說過,說不定是什么不得了的哲學家吧所愛之人才可傷及吾身,我覺得這是很好的一句話,換言之,只要信任我的人信任我,我愛的人愛我,那么人就是無堅不摧的。因此,把擔心的情緒放在我身上,以至于讓自己都不愉快,那是很沒有必要的,從很早以前開始,世界上已經沒有人能傷害到我了。
這兩天我經常會想起你,請不要誤會,肯定不是基于男女之間的想念,當然也不是說以前就不會想起你了,只是我忽然意識到,我身邊的所有人,所有的女性,都是非常勇敢的人啊,我知道這么說會刺痛你,卻也不得不提一下大山先生。
我的記憶力很好,或者說是太好了,從小開始就沒什么是可以忘記的,最開始見到的一切文字都會給我造成困擾,它們總是不合時宜地從記憶的角落里漏出來,即使我不想看見它們。
解釋這件事是因為,我想說我還記得大山先生的臉,也記得你那時候的樣子,到今天為止,他正好離開半年,一天不多,一天不少,我知道你把他安放在家鄉的荷花塘邊上,那是個很美的地方。
但是,你是怎么做到把他葬在記憶之地的,又或者說,你是怎樣背負著對他的思念,接著活在人世間的
你也好,明美也好,我能夠感覺到燃燒在你們眼中的火焰,那是真的生命的火焰,充斥著對生活的渴望,悲劇也不會將它們熄滅。
我卻做不到,你知道嗎,我常常覺得自己的身體是冷的,血是冷的,靈魂是冷的,倘若前方是萬丈深淵,我會控制不住地下去,我知道有人在那里等我,但他肯定不想見到我。
又有很多人拉著我,他們伸出了手,我很感激,你可能想象不到,但我真的很感激,而且很高興。
曾經有段時間我希望這些手能夠真正地拉住我,但我做不到,我已經失去回應人類期待的能力了,有的時候我甚至感覺不到自己還活著。
就像是現在,陽光灑在我身上,我覺得很冷,只有尸體才會是冰冷的。
你、你們,是如何在悲劇過后心懷熱意的還說是只有我才是那個畏縮的膽小鬼可能真的是這樣吧。
我或許是想活著的,卻已經沒有成為人的勇氣了。]
“喂”太宰治的身后傳來喊聲,他把本子一合,回頭看爆豪勝己的時候又在笑,那笑容令他做嘔,毫無疑問,在過去的三年半中爆豪經常見到這笑容。
反正太宰的笑是恒定不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