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頭頂吊著電扇,它轉動得緩慢,扇葉倒沒有嘎吱嘎吱響,卻總歸不夠安靜,死柄木把自己在房間里關了一會兒,等出來的時候就看見兩人靠在沙發上。
黑霧看不下去了,他給太宰指揮得團團轉,回來時又看見兩人如此,簡直把敵聯盟當成了自己家。他的性格還是平和的,倘若沒有跟afo一起做番大事,恐怕會成為朝五晚九的公司職員,太宰在黑霧的心中是個危險人物,他擅自不敢接觸,于是便看向了房間中的另一人,三步并作兩步走到死柄木邊上,尋求虛無縹緲的安定感。
“你去說說他。”他小聲對死柄木說,“或者你有什么想要告訴他的就快點說,別拖了。”太宰捉摸不透的行為給了他很大的壓力。
死柄木還是一言不發,渡我被身子卻不讓他逃跑了,她本是好心的,在從學校逃離之后渡我被身子就按照想要的樣子活,想要哭就哭,想要笑就笑,喜歡鮮血就去攫取爭奪,她的內在與外在是完全相同的“吊君”她揮舞著手,可愛而充滿元氣,“你不是跟治君有話說嗎,快點過來。”
黑霧在死柄木身后推了一把,力氣很小,宛若催促。而當事人,他順應著心中膽怯的回應向前走了兩步,猶猶豫豫地站定在太宰身前。
那不像是死柄木,反而像個沉默的孩子,像他小時候才來到afo這里時的樣子。
“那么,吊君。”太宰停下了筆,“大費周章地請我來,究竟想要做什么”死柄木似乎想說話,他卻沒有給對方機會,直接一股腦兒地將他心里想著的那些事全都攤在對方面前,“難不成覺得讓我在英雄那邊過不下去,就一定會到你這里”
[是啊,沒錯,他就是那么想的。]渡我被身子在心里補充。
[皮膚,又開始癢了。]
死柄木尚未說什么,手指卻不由自主地放在脖頸那,不受控制地抓撓著。
太宰看見他的動作了,卻沒有停下,他用語言一點兒一點兒地逼迫他,把他逼迫到墻角,到角落,“如果是以過去做對比,還算是有進步。”他冷酷又高高在上地點評著,“但說到底,你的計劃還是太粗糙了。”他說,“如果你仔細看看法律就知道,那些過去的視頻早就過了法律的追訴期,更何況我當時的年齡根本就在未成年人保護法的限度內,你做的那些事兒,不過只能掀起一時的風浪,社會性死亡是暫時的。”
他微笑著說“會有人同情我,就像會有人恨我有人愛我一樣,只要有足夠的時間去沉淀,我還是那個我,”他輕快地說,“對作家來說,這說不定會是個能將我推至更高峰的好事。”
[閉嘴]
[閉嘴]
“閉嘴”死柄木他真的說出來了,太宰治卻不準備停,“你知道網民的記憶能維持多時間嗎”他笑著問,“他們記住我的時間,就跟記住你的時間一樣長。”
“而你已經被遺忘了。”
“被他們遺忘了,也被我遺忘了。”
“”死柄木不說話了,他的手指神經質地抽動,同時還在他的皮膚上摳挖抓撓,死皮屑落下來,蒼白的皮膚上多出無數道紅痕,他的瞳孔不自覺地縮小,像是野獸一樣,臉上滿是讓人不愉快的癲狂,渡我被身子看他一眼,又低下頭看手機,跟什么都沒有發生一樣。
[啊,糟糕了。]她想,[被戳中死穴了。]
為什么想要找到太宰,為什么要把他拉過來,為什么不敢跟他說話,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
[津島修治是我的玩伴,是老師給我找來的玩伴,我們是相似的人,都喜歡毀滅,都跟尋常人不一樣,都應該都應該站在英雄的另一邊。]
[為什么要跟英雄在一起,為什么要沐浴在陽光下,為什么要做那些事,為什么不承認自己是津島修治,為什么要叫太宰治,為什么不肯跟我一道,為什么要遺忘我。]
[為什么要遺忘我]
太宰治用津島修治特有的,嘲諷而鄙夷的眼神看向他“真讓人惡心啊。”他說,“我最討厭小孩子了,而你還是那個樣子,只會發小孩子脾氣,獨占欲強還蠢笨,偏偏以為世界都是圍著你轉的。”他嘆了口氣說,“思考得太淺薄了,明明只是那樣不夠深入的計劃,卻以為自己能夠打到我,能夠戰勝我。”
“這樣會讓我感到惡心。”
[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