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看書嗎,春琴”中原中也問,他聽說過春琴的背景,她不是貧民窟土生土長的,而是某一天忽然流落到此地,所以她有對文學的記憶對家族的記憶。
“不,不用了,”春琴搖搖頭說,“這樣就很好。”
“那你有什么要的,我都能給你找來。”中也迫切地說,“什么都可以。”
“我只要你平安喜樂就足夠了。”當她說這句話時,背后幾乎在發光,春琴的一只手放在中原中也的臉上,眼神憂郁得能滴出水來。
“怎么辦啊,中也。”
“我走了之后,你怎么辦啊。”
[或許,我根本不應該把你帶回羊,給你名字。]這些話她都咽回肚子里,實在不能說出來,[中也是忠義的人,因為是忠義的人,就會滴水之恩以涌泉相報,在羊成為一個惹人厭的組織,背棄中也之前,它就會像是一條繩子,牢牢地拴在他的脖子上。]
[這都是我的過錯啊。]
她在死前流淚說“對不起,中也。”
淚水實在是太悲傷了。
中原中也十分茫然[為什么要抱歉該抱歉的是我吧。]
他知道,從今天起,被視為母親的人,永遠離他而去了。
監控已經看得差不多了,中原中也的回憶也走到盡頭,他記得自己當天沒有用異能力,對鄙夷雛妓的孩子拳打腳踢,所有人都畏懼他,躲得遠遠的,就算是見到中原中也也只敢陪笑。
背后他們都猜是少年首領迷戀上雛妓才會這樣。現在的羊里面,認識春琴的人都太少,他們都不吭聲,默默將中原中也打人的事看在心里,或許是贊同的,卻什么都沒有說。
更多人沒聽過春琴的名字。
“你看,”葛藤指點屏幕,“她已經從正門出去了。”
穿一襲紅裙的香卉同葛藤點點頭,今晚她沒找到合適的客人,有幾個肥頭大耳的人趁機占便宜,他都忍了,中原中也看的火冒三丈,記住那幾個人的臉發誓要給他們好看。
果然,昨晚什么都沒發生。
“就算是失蹤,也是從酒吧出去之后,跟我們關系不大。”說著他暫停了屏幕,“這樣可以嗎”
中原中也不置可否。
津島修治走在街上。
[如果讓小矮子進行獨立調查,第一件事絕對是到酒吧里詢問兩個人的去向,然后再調監控出來看,這是最老套的調查方法,只要腦容量比蛞蝓大就都能想到。
[我的調查方法怎么會跟小矮子一樣。]
他再度晃蕩到了事發地點,從那里順著某種特殊的路線慢悠悠往回推。左拐、右拐、直走。
剛才津島修治多問了吉次郎好幾個問題,比如平太家住哪里,香卉家在哪里,他們常去羊哪個據點,聚點又在哪里之類。
吉次郎是平太的跟班,對以上問題了如指掌,津島修治根據他的敘述繪制地圖。
“女性的話,就算是不穿高跟鞋奔跑,也是絕對跑不過成年男性的。既然能跑到這里的話,多半是平太帶著跑的,”他摸摸自己的下巴,自言自語,“不對,這個距離還是有點近,應該不是拽著跑的,是”
他陷入深思“原來如此,一方已經失去意識了嗎,既然這樣的話,應該是在酒吧內出問題的,她沒能從酒吧里出來。”
他又放慢腳步,街左右藏了些隱秘的巷道,津島修治極富有耐心的,一條一條地搜過去,終于看見幾只大紙箱,孩童蜷縮在紙箱子里,像只流浪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