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唾棄自己,香卉并不喜歡欠人人情,尤其是欠中原中也的人情,她內心深處埋冤春琴帶回來的孩子,在她看來,春琴的疾病是由勞累產生的,她發誓中原中原由自己撫養的那一天香卉在場,從此便恨上了他。
其中也不免有嫉妒的因素在。
[多可笑啊。]她把腦袋埋在膝蓋里,[我明明最討厭中原中也,渴望脫離羊,渴望獨立,但在被綁架時竟然只能靠他來救援,這樣想真是太遜了,遜透了,我以前對他的冷漠還有什么意思啊。]
[簡直、簡直像笑柄。]
她放任自己自怨自艾了兩分鐘,誰也沒想到的是,在這短短的兩分鐘內,事情卻有了翻天覆地的改變,只聽見“轟隆”一聲,頭頂竟傳來了巨響,天花板上的吊燈一晃一晃的。
“轟隆”第二聲。
天花板破了個洞。
“喂香卉平太”她聽見了熟悉的聲音,張牙舞爪,充滿躍動的生命力,每當聽見他的聲音時,香卉就能在心中描摹出中原中也橘黃色的頭發、湛藍的眼睛,還有他焦急的表情。
“喂”
香卉深吸一口氣,放聲喊道“喂我在這里中也”
“我和平太都很好,你放心吧”
[結果,還是被中也救了啊。]
“什么嘛。”
津島修治蹲在酒吧外面,見證陋室的崩塌,中原中也像一只不知疲倦的怪獸,發現失蹤人士后,再也不按捺自己的性子,拳頭暴力地砸在地板上,兩拳而已,地就驀然開了個大窟窿,那些喝酒喝到頭昏腦脹的人也被轟鳴聲嚇醒了,他們只覺得腳下也震動了,以為是地震,撒腿狂奔,貧民窟的人沒有接受過良好的避難教育,而他們的棚屋又不具備抗震的屬性,逃跑是面對天災的唯一方法。
津島修治冷眼看著,看逃跑的人,看他們落下的高跟鞋,看他們擁擠在狹窄大門口的丑態,只看了一會兒又不感興趣了,于是把視線轉向中原中也的方向。
維持秩序的男人還有酒吧老板都注意到他制造出來的動靜,他們愣了一下,也撒腿狂奔,奔的方向是中原中也在的地方,老板看他徒手砸地,都嚇傻了,只能呼喊著“快點攔住他”
沖上去阻攔的大漢被他迎面一擊正中眉心,身體飛出去,重重撞在墻壁上,不怎么堅固的樓宇又晃蕩一下。
中原中也處于暴怒的邊緣,他打通了地下三層,從塌陷的地方直接跳下去,沒有用力,堅不可摧的牢籠就被他破壞了,津島修治冷眼看著“就是野獸啊。”
最多不過是有理智的野獸而已。
酒吧老板當然是逃不掉的,他想要逃跑,卻被津島修治開槍射穿了小腿,后者的槍法很準,太宰治給他找來的槍是小孩子能用的,小腿骨精準斷裂,哪怕接起來,以后也會有后遺癥。
他對好人壞人沒有特殊的感官,只是酒吧老板這樣的人太無聊了,微末得堪比螻蟻,誰會考慮踩死一只螻蟻時對方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