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人是值得拯救的,一些人是不值得拯救的,而罪人,”他略卡頓,說出令中原中也毛骨悚然的話,“無論是否有懺悔之心,罪人都需要被清洗,以還大地清明,區別在于,神會給予有悔過之心的人憐憫,而蔑視神明,無心悔過的,則會被懲罰。”說起懲罰,他的眼睛驀然亮起來,笑容則更病態。
“這是七日的洪水啊。”
洪水沖洗大地,連人類一并洗凈了。
“唔。”津島修治訓了一下,“聽見了嗎,蛞蝓君。”
“聽見了。”中原中也冷淡地回答,“這家伙反人類。”
他的回答一如既往言簡意賅,卻讓津島修治笑得前仰后合,肚子抽搐,疼得不行。
“精妙的回答,蛞蝓君。”他又對費奧多爾說,“明白了,你是來清洗人的,正好,與我的目的不沖突。”
“等等等等。”中原中也大感不妙,“你有什么目的。”
“剛剛才定下來的。”津島修治說,“我想看人的死態。”
“什么”
“人死前的狀態啊。”他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對危險對古怪的事對會涉及生死的挑戰很有興趣,這些非日常的事件就像是卡頓的齒輪,大社會是精密運轉的鐘擺,只有卡頓的齒輪會帶來噪音與錯誤。”
“我很喜歡這些齒輪,我喜歡他們帶來的死亡與悲劇。”
中原中也切一聲說“好吧,我知道了,你們倆瘋子正好可以湊在一起,沒有我的事。”他警告津島修治,“離醫生遠點,他是我的保護對象,你要趕過來,我就揍扁你。”
津島修治就是笑,沒說話。
“姑且問一下。”津島修治問費奧多爾,“你為什么會學習日語”
[啊
中原中也想[莫名其妙。]
“我在西伯利亞看見了一個人。”費奧多爾說,“他跟神明一樣。”
“是嘛”津島修治笑瞇瞇地宣布,“我們一起走吧蛞蝓君,把他留在血泊里。”
“哈”
[什么樣的人,才會跟神明一樣]
“他是個神明似的好孩子啊。”某一瞬間,津島修治聽見有人在他耳邊低語。
我只看見了自己的怯弱、膽小與丑惡。
卡拉馬佐夫找遍了船上的每一個角落,都沒搞清楚巨大爆炸聲的源頭。
“你告訴我船沒有受損,沒有觸碰暗礁”他眼睛閃著綠光,像是在北部狂奔的冰原狼,船長被卡拉馬佐夫盯著看,冷汗一滴接著一滴地流,他說,“很抱歉,我們沒檢查出任何問題。”
卡拉馬佐夫呵了一聲,船長身邊的船員,大概是個水手吧,他甚至來不及發出一聲尖嘯,就融化了。
融化的意思是,人像是一尊冰雕,在烈火邊上烤,他化成了一灘水,水沒有在船艙地板上蕩漾開,而是蒸發成水蒸汽,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