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澀澤龍彥先生。”卡拉馬佐夫來到他堅定盟友的房間里,他面上不顯,過快的心跳速卻暴露了情緒。澀澤龍彥的房間還是那樣,歐式建筑,華麗異常,可惜比其他的龍彥之間,樸實得像小土丘,當事人并不住在房間內,放眼望去,毫無人氣,澀澤龍彥全天除出門之外,一直呆在異能力空間。
卡拉馬佐夫很信任他,就為了對方在偽造書時給自己的的額外援助,他認為澀澤龍彥與自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是盟友。
“有什么事”
即便他的盟友都不用正眼看自己,紅寶石收藏比他這個大活人好看太多。
“關于其他賓客,我聽說”他的心跳速度越來越快,“我猜他們不會真的來討伐我,就算有問題也可以讓侍者應對,不過”
“你在惶恐不安”澀澤龍彥給了卡拉馬佐夫正眼,但他的眼神很奇怪,里面有什么情緒卡拉馬佐夫說不出,就是很奇怪,好像看見什么超乎想象的事。
“不,也不能這么說。”
“你沒有這方面的經驗嗎”澀澤龍彥不看他了,語氣也回歸無起伏。
“我不大明白你的意思。”卡拉馬佐夫生硬地說。
“放心吧。”他輕描淡寫地說,“他們只是說說而已,如果沒有人站出來,就是一團散沙。”澀澤龍彥坐下來,品味他的藏品,“只要你的拍賣會還在繼續,就沒有人能動你。”
“這條理論,你早就該知道了。”
“是啊。”卡拉馬佐夫對自己說,“我早該知道了。”
“我的這位朋友。”澀澤龍彥放下紅寶石,看太宰的眼神多出點兒興味,他其實不清楚太宰治的異能力,也不知他的背景,但他才認識的新朋友,無疑是很聰明的,而且還很會講故事,澀澤龍彥喜歡跟才華橫溢的人相處,他的談吐、他的故事都能帶給自己快樂。
他已經把對方故事中的一些人對應上了,比如常出現在故事里的老朋友就是卡拉馬佐夫,太宰說這位老朋友擁有庸常的智慧,在普通人中算聰明,在真正聰明的人里就成了笨蛋。
“他缺乏社會經驗,像是個剛誕生沒錯就的小孩兒,而坐擁寶藏的孩子往往沒有好事,一點兒變化就能把他打得手忙腳亂。”
“豺狼虎豹看見他會高興的,他們會把老朋友拆開,品味他的肉,吸他的骨髓,直到把人完全消化吸收了。”
他問澀澤龍彥“你是豺狼嗎”
“我只是收藏家。”他回答,“于是我格外厭惡那些獨占寶藏,卻偏偏沒有收藏能力的人,看見他們我就要問自己,你為什么要擁有寶物,交給更能保存好他們的人不行嗎”
“不,當然不會。”太宰笑說,“沒什么不好的。”
“說起來,你想要書嗎”
澀澤龍彥說“它是具有價值的藏品,甚至能超過我的紅寶石。”他說,“就算只有一頁紙,也能聊以慰籍我的收藏癖好。”
“原來如此。”太宰說,“那祝你該怎么說,武運昌隆”
卡拉馬佐夫再次確定,他厭惡太宰治,打心底憎惡。
你說就見了兩次面怎么會誕生出深邃的情感,說憎惡什么的,是小題大做吧可是卡拉馬佐夫自己清楚,首次同太宰治見面,他就偽造出了書,而第二次,他被說中了水球人的真面目。
一時間太宰治在他心中的形象,猙獰如鬼怪。
“我是被派來做協調人的。”太宰治說,“說是派來,用毛遂自薦更合適吧。”
卡拉馬佐風冷臉不說話。
“你看,其他人,或者說我的同期,他們對水球人很好奇,想要問問卡拉馬佐夫先生它們是如何誕生的。”
卡拉馬佐夫早就想要了,無論太宰問什么,他都會拒不回答并且說“那是謬論”,只可惜男人不按照常理出牌,他甚至沒有看談判對象的眼睛說“要我講,這么簡單的問題還需要找人親口認證嗎,他們死亡的方式跟蜘蛛吞噬獵物的方式多像啊,用腦子想想就能猜到可憐的水球人付出了什么,無非就是把自己的全部用于交換。”他侃侃而談,無視對面人恐怖的神情,“如果他們稍微關注點可憐的侍者,就會發現他們消失的數量更多,即使是把排班輪替的人考慮在內,列隊的人每次都有改變也太不正常了,誰都知道巡邏小隊需要磨合,而看他們的走路姿勢明顯訓練有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