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張照片就是尸體發生前兩天,而且在事件發生前一天,他還在校園里游蕩,監控攝像頭拍到了。”
“他的朋友怎么說。”其實尸體的照片非常猙獰,織田作的表情卻沒有變一下,他問,“就算是存在感再低的人也應該有朋友吧”
“不,你想錯了。”男人嗤笑幾聲,“那所學校里,沒有人承認自己是西鄉的朋友。”他說,“我后來倒是好不容易堵到偶爾跟他同進同出的孩子,說是同進同出,準確點應該是兩個人小動物似的湊在一起互相舔傷口吧,他們就是俗世意義上最常見不過的,校園里的隱身人啊。”
“啊,又是校園暴力。”
“每個學校都有吧,但要是上升到人命程度,一定會在社會里引起軒然大波的,這樣的話學校里的學生就會不得安寧,甚至因為學校里出了這種事情而名聲大跌,有的私立學校在升學考試時是會考慮這些問題的。”
順著這個角度,織田作還進行了別的調查,不僅僅局限于死亡事件,還有校長貪污事件什么的,這樣看來都不知道該說板齋的運氣是好還是不好了,每所學校在她就讀的時間內都風平浪靜,但是一畢業走人社會丑聞就井噴似的爆發出來。
[如果放在群體來看,只能說她過分幸運,又過分不幸吧,但聯想井伏之前說的,總覺得話里有話,不管怎么說,就順著他的提示調查下去好了。]
七點多,織田作達到了板齋上的小學,看門的警察以警惕的眼神盯著他看,織田作仿佛沒感覺到對方的眼神似的,鎮定地從口袋里掏出了證件。
“我是橫濱警視廳的飛鳥。”他在心中默默對飛鳥警探道歉,“有件事要調查。”織田作有些應對不同場合的證件,是津島修治硬塞給他的,貼的大頭照自然是他的,至于其他信息都仿造飛鳥警探。
警察看了會兒證件,決定相信他偽造出來的身份“警探來有什么事”
“是這樣的。”他說,“橫濱當地發生了一起案件,與五年前西鄉同學的案件很是類似,我想再來了解下情況。”
警察大約四十后半代,一聽織田的話表情就變了,于是織田作知道,西鄉死亡事件發生時,他一定在學校。
“請等等。”他跟織田作打手勢,“我要跟校長請示一下。”
過了一會兒,不僅是校長來了,就連西鄉當年的指導老師也來了,他們被問到當時的事,表情都不大好,尤其是校長,他臉頰肉向下垮,上下兩排牙齒緊緊咬著,一臉苦相。
“那是一件讓人悲痛的事,我們都不知道是如何發生的。”他說,”在發生之后,學校的招生工作也受到了一些影響。”
“所以在尸體被發現之前,確定西鄉是活著的嗎”
“是的,沒錯。”班主任說。
“有沒有什么異常,比如說身上傳來怪味之類的。”
“這,我不太確定,西鄉上課的座次在很后面,無法跟我直接接觸,但既然周圍的學生沒有說,應該是沒有的。”班主任說,“如果說有什么問題的話,就是他的存在感,在升入六年級下后降低了,以前就很陰沉,六下之后就跟幽靈一樣。”
“幽靈”
“銀吉,就是與西鄉還算有交集的學生事后回憶,說他總是呆愣愣的,人跟他說話他也不回話,老是從窗戶題向外眺望,就像是在看彼岸一樣,還有就是醫務室的教師,也說很長時間都沒看到他。”班主任咬了咬下嘴唇,“說來羞恥,我們班當時確實存在著很嚴重的校園欺凌行為,西鄉從四年級開始就總是遍體鱗傷的,為了不把傷在假日帶回家,他會主動到醫務室包扎,事后醫務室的老師反映,說他已經有相當長一段時間沒有去了,她還認為是西鄉的校園處境有了好轉。”
“這樣啊。”織田作問,“那板齋心,你們對她有了解嗎”
“板齋同學”別說是老師了,就算校長都很疑惑,“她是非常優秀的學生,成績優異,能力也很強,在校時期是學生會的干部,聽說她敬業到甚至全校每位同學的名字都記住了。”老師說,“她這樣優秀的同學,是絕對不會與西鄉有什么關系的。”
“不,不是這個問題。”織田作說,“是私人問題,我聽說她的時間觀念非常精準。”
“是的,沒有錯。”校長與有榮焉,“擁有精準的時間概念,是精英的證明,從這角度來看,板齋同學小小年紀就擁有超人一等的自控力,她還將自己的觀念帶到了工作上,由她帶領的學生會組織了許多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