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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事情在第一年結束后邁上了正軌。
這里的正軌是指,正田宏義不用像抱頭老鼠一樣在陰溝洞里打滾了,他逐步積累起來了做反英雄的經驗,建立了不少安全屋,與一些志同道合的伙伴取得了聯系,津島修治也不用跟著他只能以蟹棒充饑。
而修治君,從一開始小尾巴似的跟在他身后,變成了偶爾幫忙做點力所能及的工作,比如說寫寫阿喀琉斯的信件,又或者是指導著正田宏義做投資。
后者聽起來很奇怪,但他們確實是如此分配工作的。
“無論要做什么事業,經濟才是最根本的基石吧。”他在說這話的時候,露出了微妙的,帶著點困惑的天真神情,“一旦有了足夠的資金,無論想要做什么,都會變的易如反掌起來,英雄的行動網絡,遍布社會各地的安全屋,完備的醫療設施……”他用輕快的語調在正田宏義心上狠狠插了一刀,“不過阿宏的話,似乎很不會打理財產,前期似乎為了行動積累了一筆錢,不過到現在,已經口袋空空囊中羞澀了吧?”
“如果靠你的話,別說是好吃的蟹肉罐頭,很快就要連北海道的蟹棒都吃不起了。”修治君說,“所以,就把宏義攢下來的錢給我,讓我幫你變成更多的錢吧。”
如果是其他小孩子這么說,父母一定會以為他們是要拿錢買玩具或者是自己想要的東西,絕對不可能交出大額的資金,但正田宏義偏偏就把錢給修治了,他許愿似的說,“能把一份錢變成兩份錢嗎?”
修治輕聲說:“我能把一份錢變成十份錢哦。”
……
“阿喀琉斯,他的錢是這么來的嗎?”鷹翔太用難以言喻的眼神上下打量太宰治。
“很奇怪嗎?”
“是的。”他承認,下一秒,鷹翔太為自己的話找到了更合理更詳細的解釋,“我說的奇怪不是說修治君會掙錢,而是他愿意將自己的頭腦用在這件事上。”
津島修治,在鷹翔太的耳朵里,這名字已經與太宰治畫上了等號,他隱晦地說:“你看,修治君不應該是這樣的人,”他說,“他……他大概不太重視物質生活,只要有些感興趣的書可以看,有蟹肉罐頭可以吃,有詭譎的事件可以讓他參與,應該就能獲得少量的滿足,他大概對物質生活是沒有太多需求的。”
[如果太宰有什么想要的,根本不用通過錢,就能取得。]
他似乎不應該這樣去想另外一個人類,但太宰確實讓鷹翔太產生了如此的錯覺,總之,把他與金錢放在一起,讓鷹翔太感覺到了一股說不出來的古怪,像是殺一只老鼠卻用了加特林機槍,為了解道小學生數學題卻找來了高斯。
古怪、不協調、實在是很不太宰,鷹翔太是這么想的。
“然而,事實上,修治君覺得很愉快。”他明明是在敘述過去的自己,口吻卻像是在點評其他人,冷漠而客觀,“什么是有趣的工作,有什么無趣的工作,在修治君看來并沒有明確的界限,掙錢對他來說神不定很枯燥,但通過一連串不斷變化的故事看所謂的股市漲落,是種新奇的體驗,用掙來的錢購買蟹肉罐頭,置辦安全屋,看宏義在安全屋里裝上被爐,對他來說都是有趣的事。”
“這大概是所謂平淡的波瀾吧。”他的神色不知該用倦怠來形容還是用冷漠來形容,“在很長一段時間內,修治君確實從那樣的生活中獲得了快樂。”
[他甚至覺得,如果能那樣跟阿喀琉斯在一起一輩子也很好,頭一次,他身邊出現了大朋友。]
最后的話是隱去的,如果讓外人知道他過去的想法,也未免太悲哀了。
“在第二年的中段,修治君遇見了波澈。”講述到了一個新的階段,“翔太君你與阿健勉強稱得上熟悉,有沒有聽他說過以前的事?”
“我……稍微聽過一點點。”他敏銳地察覺到太宰并不準備說那些快樂的事,他敢斷言當修治與阿喀琉斯在一起的時候,他確實獲得了短暫的甚至是有點平凡的快樂,他也不敢去追問,只能含糊地說,“他說自己以前是在精神病院。”
“是的。”太宰說,“波澈君小時候,確實是個很難相處的孩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