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君,假期的海灘活動……”
話還沒有說完,太宰治就應了:“去。”他說,“我同意了。”
“哎?”愣了一下的人反轉成綠谷出久。
“你好像很詫異嘛,綠谷君。”太宰調笑似的問。
“確實有點詫異。”綠谷出久不好意思地摸后腦勺,“因為國中時期也有班級集體活動,但太宰君一次都沒有參加過不是嗎?”他自己其實也沒有參加過,因為他被全班人排斥,根本沒有人來通知他。
倒是太宰,一定會有女孩子告訴他那些事,卻也從來沒有去過,剩下一個人則是爆豪,他對那些活動不感興趣,放了班上人三年鴿子,連畢業之后的散伙飯都沒有去。
“真要說的話性質不太一樣吧。”太宰說,“國中班上的人都有點無聊,一開始我跟明美醬也不太熟,去參加活動的人中又沒有你和爆豪君,就一點趣味都沒有了。那種看著開頭就知道結尾的活動根本不值得去。”他抬起頭,“之后的話就是長期不參加類似的活動,干脆就沒有人通知我去參加了。”他說,“大概就是這樣吧。”
“原來是這樣。”綠谷應了,心中卻有點別的想法。
他先在心底深處嘆了一口氣:[到頭來太宰君還是沒有說為什么同一參加現在的活動。]
找不到官方的解答人就會胡思亂想,偏偏綠谷出久又是心底光明的那一類人,給太宰想的理由似乎都往好的方面想。
[會不會是太宰君覺得現在的同學都不那么不那么無聊,都是不錯的人,所以才愿意一同去的?]他很清楚,太宰看人實在是很苛刻,他判斷的初級也是最終極標準是有趣與否,而他的有趣,在綠谷看來是在說人是否擁有獨立的人格。
能讓太宰覺得有趣,是一件好事。
[如果那樣的話,就真的太好了。]他想,[有了太宰君愿意接受的班級這件事。]
他大概從很以前就意識到了太宰對他人的態度,無非是隔墻而觀望,想要接近他的人好像很多,卻又被擋回去了。
從來都不是環境不肯接受他,而是他審視著他人。
他在拒絕庸碌的人。
然世間種種,多為庸人。
……
津島修治看正田宏義寫的遺愿清單,還怪不愉快的。
他對“遺愿”倒沒有什么異議,反正在他心里,人都是要死的,但明明是正田宏義的遺愿清單,怎么會出現那么多跟他有關的事。
當時的津島修治還像個人,高興的情緒、不高興的情緒,皆洋溢在他身上,他抗議說:“明明是阿宏你的單子,一共99個愿望,有50個都跟我有關,甚至要我去實現,怎么回事。”他的臉頰鼓鼓的,里面都是氣,手臂上下揮舞著,很像個孩子。
而正田宏義,他并沒有太把津島修治的“惱怒”當一回事,他很清楚津島修治才不會因為一點兒小事而發脾氣,這不過是玩鬧罷了,他打開冰箱,左手拿著玻璃杯,給自己倒了一杯牛奶,喝完之后再說:“但網上說遺愿清單要列99項,否則就沒有儀式感了。”
[儀式感,真是莫名其妙的說法。]
他說:“但是我的愿望,其實湊不到99項啦,倒是我對修治你的期待還多一些。”他在說這話的時候,語氣簡直像個老爺爺,“四舍五入的話,我也算看著你長大一段時間了,有老父親的關懷之情很正常吧。”
津島修治一臉冷漠地看著他,隨即閱讀清單上的內容:“和相處得來的同班同學一起出游,這是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