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太宰治說,“誰叫愛麗絲泡咖啡的技術太好,一不小心就流連忘返了。”在他面前森鷗外就不擺出頹廢蘿莉控的姿態了,他與太宰都清楚,愛麗絲只是異能力,是能量的集中體,就連傲嬌的性格都是他設定的。
顯然,森鷗外也沒聽太宰治的鬼話,他挺直腰板后,頹廢氣象一掃而空,臉上寫滿精明二字,他問太宰治:“你終于準備給自己找個派系了?我猜種田長官找過你很多次,為了他即將成立的異能特務科。”他說,“你要加入他們?”
“再說吧。”太宰治從沙發上一躍而起,姿勢由仰躺變成盤腿坐,至于他的語氣,起碼在森鷗外面前,永遠一個樣,曖昧不明、不清不楚,兩片聲帶粘在一塊,語調連成串之前都在晶瑩剔透的黃金蜂蜜里打了滾。他跟女人說話女人都以為是在調情,正經人給太宰治貼上登徒子的標簽,而愛好戀愛游戲的則愿意與他逢場作戲。至于男人,尤其是聰明的男人,聽見他說話便要在心里多提防些。
“再說吧。”太宰治又說了一遍,“還沒想好要不要去。”
“我如此年輕,還不想把自己綁在耗費一生的事業上。”太宰笑著說,“若上了種田長官的船,想要下來就太難了,我對自己了解還算透徹,天性懶散絕不是勞碌命,答不答應需要經過縝密的思考。”
森鷗外說:“也是。”他沉吟一會兒說,“你帶來的孩子。”
“什么?”
“就是修治君啊。”他很感興趣,“長得跟你一模一樣,聰明的頭腦也是。”
“過獎了。”太宰說,“畢竟是親戚,我早逝的……兄長還給他取了相同的名字。”森鷗外知道他以前叫什么。
“意義深重。”醫生聳肩,“期望遠大。”
“是嗎。”太宰治說,“我倒覺得像詛咒。”
“什么?”
“跟我一樣的名字,難道不是詛咒嗎?”
森鷗外沒有說話,只是笑笑,他明白太宰治的意思,以他的眼光自然能看見隱藏在對方波瀾不驚瞳孔后黑暗的過去,哪怕偶爾泄露出一點點氣息,都能捕捉到,不僅僅是他,種田長官,那些隱藏在暗處的敏銳的人都一樣。
“太宰君啊。”森鷗外坐下了,他呼出一口氣,“對那孩子,你怎么看?”他問,“你究竟是愛他還是恨他?”森鷗外聽見太宰當時的話“不要發瘋了”,他倍感詫異,并挑起左側的眉頭,那句話像是太宰說的,又不像是他說的。
“怎么說?”太宰治反問。
“我可沒見過你關注人,尤其是個孩子。”他說,“你時時刻刻盯著他看,看似放任他又將他束縛得密不透風,據說一些父母會如此愛自己的孩子,但這愛很畸形,不像是聰明人會做的事。”
“至于你跟他說的那句話——”森鷗外意味深長地說,“你真的不以他為恥、不憎惡他嗎?”否則怎會在津島修治的心上用刀劃出條口子。
“是啊。”太宰治說,“我為什么會那么做?”他極其難得的,用帶苦惱之意的鼻音對森鷗外說,“我果然不適合帶小孩子。”
[任何靠近我的人都會蒙受厄運。]
……
織田作之助獲得了一大筆錢。
當然不是不義之財,錢是他辛苦工作掙來的,織田跟過去一樣,留下了小部分的生活費,部分作為儲蓄存入銀行,還有些買基金。
生活費不多,恰好夠他日常開銷。
從橫濱出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老板那里吃咖喱,這是他多年養成的習慣,但織田作之助分不清楚,自己是想去吃咖喱多一點還是想要看信件多一點,有的時候d先生忙于自己的生活,寫信頻率降低,他去咖喱店也是撲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