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卡拉馬佐夫對自己說,“我早該知道了。”
“我的這位朋友。”澀澤龍彥放下紅寶石,看太宰的眼神多出點兒興味,他其實不清楚太宰治的異能力,也不知他的背景,但他才認識的新朋友,無疑是很聰明的,而且還很會講故事,澀澤龍彥喜歡跟才華橫溢的人相處,他的談吐、他的故事都能帶給自己快樂。
他已經把對方故事中的一些人對應上了,比如常出現在故事里的老朋友就是卡拉馬佐夫,太宰說這位老朋友擁有庸常的智慧,在普通人中算聰明,在真正聰明的人里就成了笨蛋。
“他缺乏社會經驗,像是個剛誕生沒錯就的小孩兒,而坐擁寶藏的孩子往往沒有好事,一點兒變化就能把他打得手忙腳亂。”
“豺狼虎豹看見他會高興的,他們會把老朋友拆開,品味他的肉,吸他的骨髓,直到把人完全消化吸收了。”
他問澀澤龍彥:“你是豺狼嗎?”
“我只是收藏家。”他回答,“于是我格外厭惡那些獨占寶藏,卻偏偏沒有收藏能力的人,看見他們我就要問自己,你為什么要擁有寶物,交給更能保存好他們的人不行嗎?”
“不,當然不會。”太宰笑說,“沒什么不好的。”
“說起來,你想要書嗎?”
澀澤龍彥說:“它是具有價值的藏品,甚至能超過我的紅寶石。”他說,“就算只有一頁紙,也能聊以慰籍我的收藏癖好。”
“原來如此。”太宰說,“那祝你該怎么說,武運昌隆?”
……
卡拉馬佐夫再次確定,他厭惡太宰治,打心底憎惡。
你說就見了兩次面怎么會誕生出深邃的情感,說憎惡什么的,是小題大做吧?可是卡拉馬佐夫自己清楚,首次同太宰治見面,他就偽造出了書,而第二次,他被說中了水球人的真面目。
一時間太宰治在他心中的形象,猙獰如鬼怪。
“我是被派來做協調人的。”太宰治說,“說是派來,用毛遂自薦更合適吧。”
卡拉馬佐風冷臉不說話。
“你看,其他人,或者說我的同期,他們對水球人很好奇,想要問問卡拉馬佐夫先生它們是如何誕生的。”
卡拉馬佐夫早就想要了,無論太宰問什么,他都會拒不回答并且說“那是謬論”,只可惜男人不按照常理出牌,他甚至沒有看談判對象的眼睛說:“要我講,這么簡單的問題還需要找人親口認證嗎,他們死亡的方式跟蜘蛛吞噬獵物的方式多像啊,用腦子想想就能猜到可憐的水球人付出了什么,無非就是把自己的全部用于交換。”他侃侃而談,無視對面人恐怖的神情,“如果他們稍微關注點可憐的侍者,就會發現他們消失的數量更多,即使是把排班輪替的人考慮在內,列隊的人每次都有改變也太不正常了,誰都知道巡邏小隊需要磨合,而看他們的走路姿勢明顯訓練有素。”
“當然了,尊貴的客人們肯定不會在意小小的侍者,口上說著’最重要的是人’’在上帝面前全部都是平等的’,實際上他們絕不會記得對自己沒用的,”太宰下結論,“比起失蹤的客人,船上的工作人員才是失蹤最多的啊,而我恰巧聽說,可憐人上船之前簽訂的霸王條款,據說是要把自己的生命都獻出來。”
“唔,想想的話,此鐘異能力還挺常見的,我以前見過把生命換成等價寶石的,你的應該是用生命力換生命力吧。”
太宰站起身,夸張地一鞠躬,好像坐在他對面氣得臉色發青的人是一位高貴的公主:“抱歉,還有什么需要補充的嗎,卡拉馬佐夫先生。”
卡拉馬佐夫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來:“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哎呀,這可麻煩了。”太宰困惑地說,“說起來艾蒙德先生也是死于此因吧,不過閣下的護衛隊清理比較及時,幾乎沒人看見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