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奧多爾說:“沒有人賦予,我只是聽見了土地的悲鳴,聽見了神明的啟示,我的行動源于我的思考,當刪除病毒后,世界會變得更好,我堅信。”
“好吧,好吧。”伊萬嘟囔,“那么就照你說的做吧,反正我已經是老頭子了,讓我想想,你的異能力還不完全是嗎,時不時會暴走,還會傷及己身,我知道你的身體像是布滿了裂痕的石膏塊,孱弱不堪。”他笑了,手向前夠,費奧多爾不確定他是不是希望自己拉住他的手。
“來,過來,讓我告訴你真相。”伊萬說,“真相是,你的異能力還不夠完全,我們家人從未覺醒異能,而是一代一代得到異能,他被安放在你的身體中,直到在合適的時機醒來。”他說了句意味深長的話,“我們的能力,是神賦予的。”
“讓我的血浸潤你的身體,讓我的靈魂擁抱你的。”他的嗓音多么古怪啊,衰敗而又透出詭異的生命力,“讓它進入你,讓你體內橫沖直撞的能量形成完整的圓。”
即便是費奧多爾也會產生疑問,原本為了延續生命而上船的人,為何會做出此選擇,但他其實不大在乎答案,因為伊萬是罪人,是要被清掃的,他會賦予對方高貴的死亡。
伊萬直視費奧多爾的眼睛說:“我希望你永遠不會明白這件事,明白生命延續的重要,明白我此時的舉動,明白血緣上幾乎凋零的男人為自己的后代做出的選擇。”他喊了費奧多爾母親的名字,喚他唯一的私生女,“阿杰麗娜,請在地獄等我。”
一把牛排刀,從侍者身上摸出來的牛排刀切斷了伊萬的頸動脈,鮮血嘩啦啦嘩啦啦地涌出,濃重的血腥氣把孩童幼小的身軀蓋滿了,一些血滴濺落在身后人的臉上,俄羅斯的年輕人與中年人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此發展,他們的眼睛瞪得像牛,驚呆了。
[讓我的血浸潤你的身體。]
“賜予你高貴的死亡。”費奧多爾的姿態近乎于靜謐,而他身后,人的軀體如塵土一般,崩塌了。
……
“唔。”太宰治不緊不慢地撕下信紙,走到白蠟燭旁,用火點燃紙張,遂轉向津島修治問,“你什么時候發現的。”
津島修治幾乎是以迫切的姿態展示他的發現,他試圖矜持一下,比方說咬次嘴唇,隨后脫口而出的話與稍快的語速卻暴露了他的心思:“最先意識到不對,是在摸清船上人的身份時。”津島修治說,“持觀望狀態的人比我想要的還要多,不是說他們無動于衷,而是他們買什么都要思考一段時間,會出現這種情況只能證明他們相熟的人并沒有參加過幽靈船的拍賣會,目前唯一所知有確切人員名單的竟然只有從俄羅斯開往日本的單次。”他搖搖頭說,“從這一角度來看,幽靈船存在的時間無疑比我們想象得要短暫得多,但為什么包括我,或者說包括所有船上的聰明人,長時間內無法看破事實,原因只有一個。”
“暗示。”
太宰治做口型,而津島修治直接道出語言。
“有人對全體人下了暗示,將幽靈船存在多年的概念植入人的腦海里,想要打破固有觀念需要不少時間,大部分人甚至無法打破。”津島修治說,“因此我們上船前無人察覺到有問題。”
“很好的推斷。”太宰治笑著說,他甚至拍手鼓掌以作鼓勵,“但需要我提醒你嗎,證據,證據在哪里,沒有證據的話,一切都是空談對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