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立刻止住自己的叫聲,怕被巡查老師盯上。警察在苗圃下挖出了小石的下半身,與上半身不同,她下半截身體是蒼白的骨架,幾乎沒有掛一塊肉,警察們將詭異的尸體搬出來,平放在草地上,高原普麗很認真地盯著手機屏幕看,看小石最后的模樣,她的嘴角輕輕揚起,這幅畫面難道不好嗎?
[有內容、有情感、有典故、還有愛。]
”快拿走、快拿走。“一些人躲避瘟神似的不斷前后揮手,對葉取說,“晚上看了真要睡不著覺,恐怖死了。”
葉取得意洋洋:“看,我就說你們會害怕。”
高原普麗與其余女生做相同的動作,她雙眼緊緊閉上,手掌還捂住眼睛,一副被嚇到的模樣,男生跟女聲都來尋寒問暖,問她沒被嚇壞吧。
“實在是太詭異了。”有女生在皮膚上抓抓,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你們看見小石的表情沒有,她在微笑唉,多可怕。”
“別說了別說了,把事情交給警察吧。”有人抱怨,“小石這家伙,死了還要嘩眾取寵,她死得這么恐怖,我還怎么復習功課啊,一看書滿腦子都是她的死狀。
[這就是崇明高中的真諦。]
[一名學神離開了,其他人只會擔心自己有沒有受到影響。]
高原普麗起身。
“普麗同學?”她回頭說,”我要回去拿一樣落下來的東西。”
同學沒當回事說:“那你快點回來。”
……
織田作坐在電腦前,井伏的話在他腦海里轉圈,他不是什么天才,想了一下午才把井伏提供的信息分門歸類好,以備稍后檢閱。
問題是,檢閱什么?
[如果沒有想法的話,就看看月亮吧,觀月會讓你放空心神。]
他深吸一口氣,在網上搜索姓名。
[板齋心。]
[就從我直覺最古怪的人身上開始吧。]
第158章
[上網搜索資料后,我發現了一些讓人在意的怪事。]
“換班?”隔壁的多摩走出來,聽見織田作的請求后還挺無奈,“可以是可以,但那件事才發生,兇手還沒有找到,要是沒有警官允許的話,我們不能隨便下山吧?”
“原本是這樣沒錯。”織田作說,“我跟飛鳥警探打過招呼,明天傍晚之前一定會回來。”
“啊,那句沒問題了,路上小心。”多摩說,“太可怕了,太可怕了,為什么這所學校會出現兇殺案啊。”
從山上下來后,織田作乘車前往東京都,路上他的手機響了好幾下,打開后不出意外,是津島修治發來的消息:
/織田作?織田作你在哪里?/
/多摩說你出去了?/
/是發現什么了?/
/你去哪里了。/
竟然一連發了好幾條,織田作看時間,第一條跟第二條間隔十分鐘,隨后間隔時間越來越短,最新的兩條之間只間隔了一分鐘,充分表現出當事人的焦慮心情。
“轟隆隆——轟隆隆——”恰逢列車從地下變道,進入地上階段,織田作恰巧站在車門前,透過大半塊玻璃,他看見了黑夜中閃爍的霓虹燈,更多則是自己的倒影。
沒什么表情的,一如既往的,無聊的人。
“轟隆隆——轟隆隆——”車輪在鐵軌上劃過的聲音越發強烈,列車已經駛出橫濱范圍,街上的霓虹燈開始變多了,景色又是怎么樣的?在黑夜中他看不太清楚,只能憑想象力,橫濱的周圍大概跟日本任意小城市的周圍一樣吧,放眼望去是看不見邊際的農田,各式各樣的一戶建如同分布在棋盤上的黑白棋子,他有的時候望那些橙黃色的火光,會想到在橫濱夜晚炸亮的光斑。
每一束火光亮起,都代表至少一條生命的消逝,有時火光從槍口乍現,有時則是被汽油彈掀翻的私家車。
于是織田作也開始思考,黑夜里的光,究竟是代表人心中閃現的善念,還是惡意?而茫茫黑夜又是什么,是包容、是愛,還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但他唯一確定的是,津島修治君發絲里的黑色,代表的絕非邪惡。他按下通話鍵,嘟嘟嘟三聲之后,電話接聽了。
“喂,織田作?”
“嗯。”他溫順地回答。
“你現在在哪里?”他聽見了鐵道的聲音,“在列車上。”
“是啊。”
“目的地是?”
“……”織田作沉默一會兒后說,“抱歉,我有事情想要獨自調查。”
“……”于是津島修治也沉默一會兒沒有說話,半晌才說,“注意安全。”
“啊。”
“你得回來。”
“肯定。”
電話被掛斷了。
織田作看著手機界面,又把它收回兜里,他在想津島修治的事,不管對方的智謀如何,他只能將津島當作一個孩子,最多是個過分早熟的孩子,他會焦慮、會恐懼、會無聊、會需要人陪伴。
他會恐懼,人再也不回來。
“下一站,東京站,下一站,東京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