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島老師。”坂口安吾上推他碩大的圓框眼鏡,窗外陽光很好,一束光穿透鐵欄窗刺進來,他的大圓框在反光,整個人看似過分嚴厲,坐在桌對面的男人歪歪腦袋,眼睛睜開得老大,他歪腦袋,狀似貓頭鷹,坂口安吾不覺得可愛,他先感到毛骨悚然。
“請不要夾帶私貨。”他說。
“你指什么?”
“就是被囚禁這件事。”坂口安吾嘆了口氣,“我們提供的環境遠比你描述的好上不知道多少倍,環境、水電,連信息都是通達的,甚至允許織田先生與你同住,要是我沒記錯的話,太宰那個男人也經常進來對吧,即使他沒有許可證。”
“對曾經毀滅過世界一次的男人而言,這已經是非常不得了的優待了,您不這么認為嗎,津島,不,太宰先生。”
那沐浴著陽光的男人,還在同他咧嘴笑著,坂口安吾毛骨悚然。
……
“哎,是嘛。”織田作把買來的食材放在廚房臺面上,他打開冰箱,將土豆胡蘿卜等一件一件地往冰箱肚子里塞,嘴上說,“很像是安吾會說的話。”
“相當過分是吧,織田作。”太宰治躺在沙發上,抱怨著。
“不,從他的角度來看確實是這樣吧,一枚核彈落下才能沖擊一座城市,太宰你雖然沒有造成額外的人員傷亡,卻讓世界顛覆重置了,”織田作快要收拾完了,“而且又不是只有我們國家的人知道這件事,組合的人鐘塔侍從,他們跟當地政府都有聯系對吧,只要是參與的人還有異能力者都有記憶,光是能把你安放在東京就已經是各方妥協的結果了。”
太宰治努努嘴說:“有什么辦法,他們又不能把我放在雪山或孤島上,那樣的話下一秒當地就會被夷為平地吧,更何況把我放在東京難道不是出于戰略考慮嗎,震懾其他國家的人,告訴他們我的存在之類的。”
他在寬敞的沙發上翻身,仰面朝天,隨即喃喃自語:“真虧啊、真虧啊,上演那么大一出戲,有沒有達成目的,反倒連少得可憐的自由都賠進去了,真虧啊。”
……
各位好,我是太宰治,說明一下眼下情況,我的計劃說是成功了,也可以說是沒有成功,首先,異能力并沒有消失,但與之相對的,各個國家的防衛能力有所提升,發生在世界各角落的戰爭亂局迎來終結,發達國家的不正常貧民窟略有改善,槍支管理也被切實有效地貫徹下去。
比起異能力者動不動就能毀滅一座城市的時代,現在的世界無疑是和平了許多。
相對而言……
我打開電視機,富士電視臺在報道米花町的爆炸事件;轉臺,美國斯塔克工業的清潔能源更新換代……
[就算是我,也不知道現在的世界是更好還是更糟。]
他索性關上電視:“大雜燴啊。”
“什么?”織田作問。
“織田作你說啊。”太宰治問,“現在的這個世界,到底是變好了,還是變得更糟了?”
“很難說吧。”織田作略顯困惑地回答,“什么樣的世界才是好的世界,什么樣的世界才是糟糕的世界?如果說是福利制度的話,現在肯定做得更好,但即使沒有你鬧那一出,在不久的將來也會有人發現問題所在,并做出改善吧。”
“同樣,如果沒有太宰你,說不定有人想到同樣的方法進行世界重疊,那么又會產生巨變。”他總結,“人是無法評判世界好壞的,我想,只能說他在不斷發展,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加進步吧。”
太宰的臉頰上猛地飛上兩抹赤色的紅暈,他變成了q版,嘴巴像兔子的三瓣嘴向上拱起,眼睛圓溜溜的,是橢圓形的,內部皆是汪汪的水花。
他從沙發上猛地躍起,自背后擒抱住織田作,而后者可能被突襲習慣了,端得穩穩地,紋絲不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