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有弟子聽說這人姓歐陽,早早便去通知歐陽管事了,過得一會,歐陽管事急沖沖地趕來,一見到長凳上躺著的那人,先是一愣,跟著便叫了一聲:“大哥……你怎么會來。”
果然是歐陽管事的大哥!
他過來將那人扶起,見他臉上滿是血,立即回頭向弟子們要冰袋。
那人輕道:“我若是不來,你便打算一輩子不回家了,是不是?”
歐陽管事怔了一下,低聲道:“我正打算將島上雜事處理完畢,便回家。”
“你不用回去了……”那人閉上眼,臉色蒼白,“娘已經走了,至死也沒能看到你最后一眼。”
歐陽管事咬了咬牙,面上露出悲戚的神色,不知說什么好。那人又道:“我原先也不想來,但娘交代過讓我替她看看你最近過得如何。我看你臉色紅潤,想必也不會吃苦,娘的心愿也了。你且留下吧,不用回家了。”
歐陽管事猶豫了一下,“那……大哥你呢?”
那人微微嘲諷一笑,輕道:“我自然是從哪里來就到哪里去,不勞你操心。”
歐陽皺眉道:“此事從長計議,娘既然已經去世,那以后就只有我兄弟二人。大哥身體不好,我應當照顧。你先好好養傷,別的不用煩心。”
那人怔怔望著他,半晌,喃喃道:“你……果然變了不少,這些年怎么……”
歐陽臉色有些微妙地一變,正要說話,忽聽門外有人輕輕吹著口哨,他起身道:“大哥只管養傷,不要胡思亂想。晚間我再來探你,保重。”
說完他便走了,留下那人獨自發呆,鐘敏言有些看不過眼,低聲道:“他怎么這樣!大哥受了傷,又千里迢迢趕來看他,有什么急事也可以放下了吧!”
那人搖了搖頭,有些疲憊,輕道:“他變得越發多了……敏言,我累得很,想睡一會。你和你的師兄妹們說說話吧。”
鐘敏言見他閉目養神,便不再打擾他,回頭見禹司鳳他們正定定看著自己,他咧嘴苦澀一笑,招手讓他們一起出去說。
“總是要找到玲瓏的。”
鐘敏言蹲在正廳外花臺下,用手指使勁扣著下巴上干涸的血塊。他比先前要冷靜了許多,然而語氣卻堅決依舊,看上去更有一種令人不敢拒絕的決絕。
“眼下師父他們都在忙著調查襲擊浮玉島的事,應當沒功夫管咱們。咱們把傷趕緊養好,找一天偷偷溜出去,回高氏山再找找玲瓏。”
他說著,一面坐了下去,誰知花臺那里被炸得坑坑洼洼,他沒扶穩,一屁股坐塌了下去,甚是狼狽。眾人想笑又不敢笑,好在炸彈只炸在靠近大門這里,里面的部分倒是絲毫沒有損壞,否則就可惜了如此美景。
“這……娘養的……”鐘敏言本想罵句臟話,宣泄一下憤懣的情緒,礙于在場有璇璣她們幾個姑娘,只得含糊不清。“那些妖怪到底是怎么搞的!毀壞定海鐵索就罷了,還抓走玲瓏,襲擊我們,這會更跑來浮玉島鬧事了!是不是和咱們干上了啊!”
禹司鳳把他從地上拉起來,道:“此事只怕還沒這么簡單。我看幾個掌門人都支支吾吾言辭閃爍,想必里面還有什么內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