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璣!”楚影紅見她醒來,忍不住動容,急忙坐在床邊,輕輕將她按回去,“你受了內傷,不要亂動!”
璇璣手指絞著被子,想起不周山發生的那些慘痛的事情,眼淚立即順著眼角淌了下來。
“司鳳呢?”她問,聲音沙啞粗嘎,簡直不像是自己的。
褚磊嘆了一口氣,“他情況很危險,胸口貼近心臟的地方被貫穿,不知能不能撐過這幾天。”
璇璣臉色蒼白,怔了很久,才喃喃道:“他……他若是死了……我、我……”
楚影紅怕她傷痛之下產生自絕的想法,急忙握住她的手,道:“那一劍刺得很巧,沒傷到要害,只是流血過多。只要撐過今天晚上,必然沒事!你自己也是傷痕累累,先不要擔心這些了。”
璇璣也不知有沒有聽進去,只是呆呆地點了點頭。
楚影紅見她這種模樣,心中大痛,卻又想不出安慰的話,只得低頭抹去眼淚。褚磊走過來,看著她。他們三人一早就趕去了祭神臺等候,本來報著不管有沒有成功救回人,只要安全回來,便一切都好的想法。他甚至想好了怎么對鐘敏言說收回逐出師門的話,誰知,五人去不周山,只回來了兩人,還都是性命垂危。
他心中知道一定是發生了慘事,但嘴唇微顫,居然問不出口。
璇璣在胸前摸了半天,臉色突然巨變,厲聲道:“瓶子呢?!”她重傷之后,本來臉色就不好看,這一驚,更是一片慘白,和死人無異。
楚影紅急忙從枕頭下面取出那個水晶小瓶子,“在這里。”
璇璣接過來,安心地看了一眼里面五彩斑斕的魂魄,這才抬頭,看著褚磊,低聲道:“這是……玲瓏的魂魄。還有……六師兄要我告訴爹爹……他說:鐘敏言幸不辱命!”
三人聽說他們居然將玲瓏的魂魄帶回來了,不由又是驚又是喜又是難過。驚得是他們幾個小輩當真能做成此事,雖然傷痕累累;喜的是玲瓏終于能救回來了;難過的是鐘敏言沒回來,興許是死在不周山了,連一抔黃土掩埋他的尸骨都做不到。
褚磊顫聲道:“你們……敏言的話是什么意思?他怎么樣了?”
璇璣疲憊地閉上眼睛,輕聲說道:“六師兄他……留在了不周山,成了烏童的手下……烏童還活著,做了那些妖魔的副堂主……爹爹,你是不是曾讓六師兄做什么?他……這些天一直都很不對勁,甚至……斬了二師兄的胳膊……”
褚磊霍拉一下從床前站了起來,面上神色復雜之極,既疑惑,又痛心,還夾雜著一些怒氣。
“逐出師門的事……他當真了?”
璇璣低聲道:“我不知道……可是他從見到你們那天晚上之前就很不對勁了……我、我走的時候,他哭得很傷心……所以我想,一定是有人逼他這樣做……”
她睜開眼,定定地看著褚磊,雖然身在病中,雙眼卻亮煞煞,令人悚然。
褚磊無話可說,心中疑惑到了極點。他自然不會給小女兒解釋自己根本沒有讓鐘敏言潛入妖魔內部,事實上,從她的眼神里,就能看出,她已經不信任他了,所以,再多的話語,說來也是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