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到他這番奇遇,心中都是感慨萬千。毫無疑問,那扮作褚磊和鐘敏言的人必定是烏童那邊的,如此費盡心思,委實令人難解。他們也真會挑人,若是挑了禹司鳳,以他的精明,必然能看出破綻;挑璇璣的話,她這人懶散,必定要拒絕。只有這個鐘敏言,看上去聰明伶俐,其實都是小聰明,遇到大事就呆傻的類型,他是最好騙的。
只是眾人不知道那人用來誘惑他的條件太過誘人,實在是他夢里心里藏的最深的秘密,一朝被人點破,給與肯定,莫說是他,就是禹司鳳也會昏頭。
褚磊怔了半晌,忽然問道:“你是怎么將玲瓏的魂魄取回來的?”
鐘敏言慘然道:“我跟在烏童身邊,為他辦事,像傭人一樣服侍他。無意中得知他當日給的魂魄是假的,真正的玲瓏魂魄還留在他的臥室。我當時就沉不住氣,想與他當面對質,若不是若玉拉著我……不過我后來還是沒忍住,趁烏童給我們派任務,帶著他的靈獸巴蛇去找璇璣他們的麻煩——他的原話是試試那兩個年輕的實力,看到什么地步了——于是我趁打掃臥室的功夫,偷了玲瓏的魂魄,不敢當面交給他們,偷偷塞進了司鳳的懷里。回去之后,烏童好像還沒發覺此事,正好當時假的師父找我,要我離開不周山,我當晚就和若玉說了此事,他也同意了。我二人趁夜逃離不周山,若玉說他有事要回離澤宮,我們在浮玉島再見……我便一人趕到了浮玉島,等了半個多月,才等到師父你們來。”
褚磊面無表情地聽完,默然片刻,才道:“依你看,此事如何了結?”
鐘敏言心中一顫,凄聲道:“弟子罪不可赦,當自刎謝罪!”說罷抽出腰間長劍,毫不猶豫朝脖子上抹去。玲瓏驚叫一聲,沒命地上前阻攔,只聽“卒”地一聲,卻是禹司鳳發出鐵彈珠彈開了他手里的劍,不過還是遲了一些,他脖子上鮮血淋漓,割破了一塊皮肉,切口甚是鋒利。
玲瓏痛哭失聲,扯下衣帶替他包扎傷口,手指沾到他的鮮血,忍不住哭得更厲害,一拳錘到他胸口,厲聲道:“你想就這樣死?!誰給你死的?誰允許了?!”
鐘敏言無話可說,唯流淚而已。
褚磊搖了搖頭,緩緩起身,背著雙手,低聲道:“你還年輕,不要動不動就說死!今日起,你不是我少陽派的弟子了。不必再叫我師父。”
此言一出,眾人都是大驚,璇璣失聲道:“爹爹!”
這次褚磊甚是強硬,森然道:“誰也不許求情!都閉嘴!”
璇璣猶自不服,卻被禹司鳳死死按住,不給她再動。鐘敏言慘然一笑,支起身體,對褚磊恭恭敬敬磕了九個頭,低聲道:“鐘敏言不肖,有違恩師厚望。被逐出師門,絕無任何怨言!”
玲瓏一反常態,并不為他求情,只是抓著他的手,片刻,忽然堅決說道:“我今日起也不做少陽派弟子了!我還是爹爹娘親的女兒,但不是少陽派的弟子!”
“玲瓏!”璇璣更是吃驚,看看跪在地上神色堅決凄婉的兩人,再看看背著雙手紋絲不動的褚磊,心下忽然一狠,厲聲道:“那我也不是少陽派弟子了!今天就開始!大家都好來好散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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