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頭道:“不……我是看師父……他方才還坐在那里,這會卻不見了。”
玲瓏怒道:“什么師父!離澤宮的人這樣壞,你還叫他師父?!話說回來,那個皓鳳到底是誰?擺明是要璇璣的命!決不饒他!”
禹司鳳搖頭道:“我不知道他是誰……從來沒聽過此人。”皓鳳,皓鳳……雖然他說沒聽過,可是……為什么,他潛意識里覺得這個名字十分熟悉,到底是誰?他回頭看了一眼,皓鳳已經跳下擂臺,緩緩朝離澤宮弟子聚集的地方走去。
他默然轉身,將容谷主負在背上,道:“先下去吧。”
話音剛落,卻聽下面柱石道人忽然縱聲大笑起來,笑聲粗嘎刺耳,像千萬只老鴰在放聲大叫,那笑聲一陣陣傳開來,竟震得人胸口微微發疼。褚磊冷道:“柱石掌門何故發笑?”
柱石道人笑聲未絕,陡然開口道:“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我們不客氣,強闖簪花大會了!看看是你們其余四派厲害,還是我們軒轅派的人厲害!”
眾人聽他這樣說,都是大吃一驚,萬萬想不到軒轅派敢以一派之力挑戰其余四派,這等硬話如今聽來荒謬之極。柱石道人厲聲道:“擺陣!離轉乾!青龍進朱雀!”話音一落,那聚集在演武場上的黑衣弟子們登時有條不紊地分散開來,舉劍來回走動,或三人一伙,或五人一團,輾轉徘徊,變幻莫測。從上面往下俯視,只覺無數個黑點忽左忽右,忽上忽下,竟摸不透其變化規律。
眾人心知這是軒轅派最厲害的殺手锏。他們弟子單打獨斗的本事或許必不上其他門派,然而軒轅派講究陣法妙用,往往十幾人組成一個劍陣,便是威力無窮。若果是上百人,那便是大劍陣,殺傷力巨大,倘若不小心陷入劍陣中,饒是有通天的本事也出不來,最后力竭,為持劍弟子殺死。如今混上浮玉島的軒轅派弟子足有數百人,這劍陣一擺開,立時有許多沖動的浮玉島弟子被困死其中,黑衣的包圍圈一下子擴展開來,從上面看去,只見外圈的穿白衣的浮玉島弟子莫名其妙被卷進這巨大的黑圈里,然后瞬間消失不見。
東方清奇見勢不妙,厲聲叫道:“不要靠近劍陣!都撤退!退后!”好在那劍陣最大的功用在于防守,而不在進攻,只要不靠近他們,便沒有死傷。
柱石道人陰惻惻地笑道:“你以為不攻上來我們便沒轍?”他右腕忽揚,手里握著一只鮮紅的令旗,厲聲道:“玄武化白虎!心月狐轉房日兔!”卻見那陣法陡然變化,平地飛起無數黑衣人,御劍飛在空中,每人手里拉開巨大的鐵弩,蹭蹭響起,一瞬間也不知射出多少精鋼煉制的弩箭,四面八方擴散開,一時間場上慘呼聲不斷,不知多少人中箭。
擂臺上幾人見也有十幾根鐵弩飛上來,雖然式微,然而精光閃爍,顯然是極為鋒利的利器,立即紛紛舉劍揮落。玲瓏拾起幾根弩箭,叫道:“司鳳,把你的彈弓拿來!咱們也射回去!”
禹司鳳見那弩箭有半個手腕粗細,搖頭道:“使不得,彈弓用不起來。要用鐵弩才有用。”然而玲瓏的話提醒了他,當即掏出鐵彈珠,用彈弓狠狠射出一把,本以為至少能打中幾人,誰知那陣法極其幻妙,不等彈珠砸中人,位置就變了,一把彈珠盡數嵌進地板里。
玲瓏他們也狠狠將弩箭擲回去,都沒什么作用。忽聽東方清奇清喝一聲:“列隊!放箭!”那木樓上一陣靴聲橐橐,早已布置好的浮玉島弟子一圈排開,密密麻麻的弓箭拉開,一聲令下,破空之聲猶如撕裂一般,無數箭矢像下雨一下射向演武場上的劍陣,這般浩大的聲勢,料得必能釘死一半的人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