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支祁笑道:“好吧,小狐貍叫我動手,我就動手了。元朗,別以為套個環子老子就對付不了你!前世你他媽是個陰暗的窩囊廢,這輩子你他媽還是窩囊廢!老子居然和你這種人稱兄道弟,真是丟人到家!”
話音一落,他身體猛然前傾,胳膊一揮,卻是一道閃亮的銀光射出,與紫狐在無間地獄見到的那道光一模一樣。他手里攥著一根一人多高的銀色鉤子,造型十分詭異,居然是一截一截的,像是用鋒利的骨頭扎在一起做成的鉤子。那道銀光,便是這策海鉤射出的了。
只聽“嗚”地一聲巨響,整個客棧開始劇烈搖晃起來,粉塵四落,原本蹲在地下的那些客人和伙計們嚇得又哭又叫,無路可逃,緊跟著頭頂乍然一亮,原來這客棧上面半截都被策海鉤給鉤沒了,沒入濃厚的血霧里,眨眼就沒了影子,那些血霧立即壓了下來,離頭頂只有兩三尺的距離。這下眾人哭都哭不出來,只是呆呆看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元朗朝上一沖,觸到那些血霧,顯然也有些顧忌,只得落在地上,冷笑道:“你是朝哪里砍呢?!”
無支祁把策海鉤朝肩上一扛,也笑道:“怎么,我沒砍對嗎?”
元朗臉色突然一變,猛然低頭,卻見套著均天環的那截胳膊居然被削斷了!策海鉤實在太快,以至于他根本沒有感覺到痛楚,連血都還沒來得及滲出來。他慘叫一聲,死死抓住斷臂,發了瘋一般地在地上找著自己的斷手。
無支祁舉起手里的一截斷手,笑問:“元朗,你是在找這個?”那斷腕上赫然套著金光燦燦的均天環,元朗嘶聲道:“還給我!”直撲上來,沒命地要搶。無支祁退了一步,將均天環扯下來,把斷手丟到他臉上,笑:“還給你嘍!”
元朗拍掉那只斷手,嘶聲吼道:“無支祁!你這個不要臉的小人!自己有了策海鉤,卻三番兩次從我手里搶奪均天環!神將大人呢?你們為什么不抓他?抓住他!用極刑!東西都是他偷的!和我沒關系!”
無支祁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的狂態,并不說話。朱雀從后面一把扯住元朗的胳膊,將他制住,厲聲道:“安靜!你好大膽!可知自己犯了什么罪?!”他這一番問話正氣凜然,大有唱戲的味道,倒讓無支祁又勾起了嘴角。
“試圖搶奪神器是一大罪,故意賣弄妖力傷害凡人又是一大罪!不過……你最大的罪,便是擅自輪回!元朗!本將想起你了!當年向天界討好賣乖的那只金翅鳥!如果本將沒記錯,判官的生死簿上,元朗還未到下界輪回的日子吧?!”
無支祁奇道:“怎么?你的意思是,他還沒到可以輪回的日子,就自己……他娘的輪回了?”
朱雀點頭道:“不錯!天地輪回自有法,脫離法度擅自輪回下界都是重罪!元朗,本將要將你押上天庭,由白帝審問!”
元朗為他制住,又失去了均天環,澎湃的妖力頓時消失無蹤,絲毫也動彈不得,加上斷臂處痛徹心扉,他忍不住凄聲道:“天道不公!犯錯的人并不是我!為何三番兩次要將無支祁的罪名扣在我頭上?!你們答應的封官加爵在哪里?!誘使我叛變時的和顏悅色又在哪里?!原來天界也會玩虛以委蛇的招數!早知如此,我……”
“早知如此,你就不背叛我了,對不對?”無支祁摳著鼻孔,慢悠悠地說著,最后將鼻屎摳出來,笑嘻嘻地彈到他臉上,說道:“你可別再做夢了,把我當傻子呢?嗯,我本想親手殺了你,了結這千年的憤懣,不過眼下我突然改變主意了。干嘛要你死那么痛快?活著才是受罪嘛!我告訴你,無間地獄很好玩的,你去坐坐,保準不會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