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璣瞪了他一眼,低頭去看柳意歡,他額上的傷口不再流血,臉色也慢慢變得紅潤,想來已無大礙。她擤了擤鼻涕,又打了個噴嚏,這才說道:“走吧,司鳳,我陪你去離澤宮。”說罷朝他走去,一靠近他,只覺先前那種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她微微一愣,有些失神,低聲道:“好古怪,我怎么覺得均天策海那么熟悉?”
禹司鳳掏出一包碎片遞給她,璇璣用手撥弄著那些玉白的碎片,百思不得其解,想起暈倒之前,耳邊響起的那句話,她更是茫然。無支祁笑道:“你是不是還想再看看策海鉤?”璇璣輕道:“可以嗎?借我看一下就給你。”
無支祁二話不說,將策海鉤從左肋下抽出,遞到她手上。那是一根足有一人多高的武器,從上到下散發著悅目的銀光,鉤子像是一塊塊骨頭拼起來的,怎么看,怎么像人的脊椎。她用手在上面緩緩撫摸,心中栗六,一時也不知該說什么。
無支祁說道:“你也覺得像骨頭吧?”
她點了點頭,忽然又搖頭道:“神器可能都是……這么古怪的吧。”她把策海鉤還了回去,定定神,道:“好了,走吧!”
這是璇璣第三次來到離澤宮,前兩次來,都是為了找禹司鳳,沒想到第三次來,卻是為了救人。離澤宮還是和以前一樣,連綿數里的巨大宮殿,造型古樸渾厚,和往常不同的是,眾人在宮中奔跑了許久,也沒遇到半個人,戒備森嚴的離澤宮,如今竟成了無人之境。
眾弟子在樨斗和金桂兩個宮中搜了個底朝天,沒找到半個管事的長老,倒是將其他留在宮中的年輕弟子們給驚動了,紛紛出來詢問。禹司鳳問道:“怎么沒人看守大門?長老們呢?大宮主呢?”
那些弟子奇道:“副宮主說近日有變故,讓我們通通留在屋內不許出來。長老們難道不在屋里嗎?大宮主不是在閉關修煉嗎?你怎么……你們怎么……?”
禹司鳳心急如焚,沒時間和他們解釋,擺了擺手,自己朝地牢那里跑去。剩下那些弟子給留在宮中的人解釋發生過的事情,自然是人人震驚憤慨。
離澤宮的地牢建在丹牙臺下,一進去便聞到一股騷臭味,璇璣跟在禹司鳳身后,捂住鼻子,低聲道:“會不會他們都被副宮主關在了地牢里?”禹司鳳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噓,別說話!前面好像有聲音!”
兩人同時閉嘴,只聽地牢里遠遠地傳來許多叫罵之聲,聽那聲音,竟像是宮中的那些長老,他們果然是被副宮主用計關在了地牢里。羅長老罵得最響最惡毒,幾乎把副宮主從頭到腳罵得一錢不值,居然還沒一個字重復的,璇璣聽著聽著竟然覺得很好笑,忍不住咯咯笑了一聲。禹司鳳急忙伸手捂住她的嘴,結果還是遲了,里面的人聽到有人發笑,罵得更厲害,什么王八羔子小兔崽子都是小意思了。
禹司鳳拉著她的手,踩著地上漆黑的臭水朝里走。狹長深邃的地道,兩排都是鐵欄桿,墻壁上幽火跳躍,欄桿后面大多是枯骨腐尸,地牢里的氣味難聞之極。璇璣壓低了聲音輕道:“你們關了這許多犯人?都犯了什么錯?”
禹司鳳低聲道:“都是試圖叛逃離澤宮的金翅鳥,全部被老宮主抓了回來。老宮主是歷代最鐵腕的宮主,寧可殺了他們,也不給他們逍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