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呀,我好好的一覺睡到天亮。爹,你做夢了吧?”
葉芊的爹搖搖頭,拍拍女兒的肩膀,叮囑了半天好好休息,正待離去之時,卻被女兒拉住了手。只見笑意盈盈的發問:“對了爹,今天那個半仙有沒有送水來?我們約過的。”
葉老爹睜大眼睛:“什么水?”
葉芊一愣,摸摸頭:“莫非我記錯了?哼,大概是他不好意思來了吧。”
屋頂,有個人忽然背過身,腳尖輕輕點地,仿佛要飛走一般手臂輕張,眼看就要飄然遠去。他身邊略矮的人臉上帶著一個猙獰的面具,攔在他面前,聲音尖銳古怪,詭異之極。
“大哥,我想再下去試試看。”
“她是葉芊。”
“我一定能找到法子讓她變回皓鳳。”
面具人聲音中有著固執的堅持,青衫公子輕輕搖了搖頭,眼中無喜無悲,他緩慢抬手,指尖劃過面具后瓷白臉頰邊緣,停在他的肩上,拂落一片青碧新葉。
面具人又搶前一步,拽住他的袖子:
“可是你好不容易才說通柳意歡,用天眼找到了她。我已經確信這人是她,絕對沒有錯。你昨天也看到了,那一口毒牙和火爆脾氣,還有你們當初說過的話——她都記得,只是一時想不起來而已。大哥,咱們不妨……”
“是她,卻終究不可能是她。而且我們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不是么?”
青衫公子的袖子不知何時從面具人手中滑落,他的背影如同云朵般輕盈渺遠,帶著江南煙霧般的輕愁,轉瞬即逝。
面具人收緊手心。
他的手心那里躺著一條絲絹,絲絹上提著白樂天的詩,是那個女子最喜歡的。他輕輕把面具取下,露出一張精雕細琢的臉,極細致猶如女子一般,艷光照人。他唇畔浮起一絲迷離卻詭譎的微笑,神鬼難察。
那條雪白的絲絹被放在耳邊,離澤宮的副宮主合上雙眼,靜靜聆聽一段封塵許久的回憶。與那年的江南有關。
“你……是妖怪。”
“我自然是。”
“好吧,我打不過你,我認輸了。”
“那你就嫁給我吧。”
“喂!少得寸進尺了,誰知道你會現出真身?再說了,你是鳥吧,我怎么能嫁給一只鳥?”
“你也是鳥呀,你不是叫皓鳳么?”
曾記得那年江南好,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
曾記得那年江南好,也讀菩薩蠻,夢江南,笑看蘭燼落,紅蕉暗,青衫剪影揮不去,凌波春水碧于天,畫船聽雨眠。
江南好,風景舊曾諳。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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