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跟任何人談論那件事,連明妮她們都沒說,我怕她們討厭我心機狡詐,而他卻在這里喋喋不休,我生氣地瞪他,他卻壞笑著直視我,絲毫不避諱。
這時,一個名字瞬間帶走了所有惱怒。
“杰米,幫我占個位子。”有人高喊。
那個高高瘦瘦,留著柔軟黑色卷發的青年走進了教室,他穿著白襯衫,披一件黑毛衣,手里拿著幾本書,在前排就坐后,戴上一枚金邊框的圓形眼鏡,然后低頭看書。
他肌膚蒼白,臉頰消瘦,下巴尖尖,修長的手指捻起一頁書輕輕翻過,我仿佛聽到了那紙張柔和的響動聲。
我好想當面跟他說聲謝謝,如果不是他,我都不知道會落到何種境地,可自從那次提醒后,他就再也沒把多余的視線放在我身上過了。
五月份的普林格勒雖然春意盎然,可說下雨的時候也毫不含糊,不過一堂課的時間,外面就下起了綿綿細雨。
湛藍的天空變成一種冷清的灰,雨水淅淅瀝瀝打在玻璃窗上,遠處的小樹林里傳來杜鵑鳥兒凄切的鳴叫。
我沒有帶傘,稍微惆悵了一會兒,就把筆記和書本藏進懷里,冒雨跑回了宿舍。
這個時間海倫娜已經回來了,她身邊還有一位陌生女士。
那是一位棕發碧眼,身材有些肥胖的年輕女性,她的體型著實讓人瞠目,因為她的肥胖都集中在上半身和臀腿上,腰部卻異常纖瘦,很不成比例。
海倫娜高高興興介紹道“安妮,這位是凱蒂女士,美術學院三年級的學姐。”
凱蒂很有興趣地看著我說“很高興認識你,我正聽海倫娜介紹你呢,她說你又漂亮又聰明,還有一副好嗓子,會唱歌劇。”
海倫娜夸贊地也太過頭了,我臉一熱說“她謬贊了,您不要相信她。”
“我一開始也覺得她謬贊,但見到你后,就知道她是個誠實的小姑娘。”她對我眨眨眼睛說,“我也很喜歡歌劇和表演,有機會我們探討下。”
凱蒂小姐非常風趣,且態度平易近人,我們聊了很久,直到明妮她們回來,凱蒂小姐撇撇嘴說“難得回一次宿舍,不想搭理某些人,我先回房間了,下次再聊。”
明妮妖妖嬈嬈地走過來,一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半笑不笑地對凱蒂說“瞧瞧這是誰來了,見了舍友也不理睬一下,莫非不敢見我”
凱蒂笑了笑,垂下眼眸說“我回房間了。”
明妮盯著凱蒂離去的背影,呸了一聲說“今天下的什么妖雨,那個老妖婆居然也回宿舍了,你們千萬別搭理她。”
杰西卡擦著濕漉漉的頭發說“天氣暖和了,回來上課的人也變多了,這不是很正常嗎難道就許你一個人在校園里釣金龜婿”
“哼那個妖怪該去馬戲團里和長了四只手的怪胎們一起表演,瞧瞧她碗口大的腰和牛屁股一樣的臀,我多看一眼都想吐。”
“別太刻薄了,她這種老派貴族家里出來的女人也是身不由己,你能想象七八歲就開始束腰嗎她也不過是封建勢力壓迫下的可憐女人而已。”杰西卡不滿地說。
“唉新聞系的就是這樣,你那悲天憫人的腦瓜為什么不可憐可憐我我也是受過壓迫的貴族小姐啊,來了這里還要被你們欺負呢。”
杰西卡翻了個白眼,對我說“安妮也是淋雨回來的不要感冒了,等會兒我們泡泡熱水澡。”
“哎呀呀,沒有男人相送的女人就是可憐啊,今天有七八位紳士爭著為我打傘呢。”明妮帶著玩味的笑意,摟住海倫娜的脖子說“你不是也沒帶傘嗎是哪位紳士把你干干凈凈送回來的”
海倫娜紅著臉使勁搖頭“不是,是凱蒂小姐帶了傘,我們一起回來的。”
“她哼”明妮不再說話,扭著腰去了餐廳。
“這種天氣,凱蒂小姐不去美術學院,跑去你們學院做什么”我問海倫娜。
海倫娜搖搖頭“不知道,大概有什么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