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葉撫也的確只是隨意一說,他并不想細致地研究對于這方世界里的云云而言,什么是“儒”,什么又是“道”。這對于他而言并沒有多少值得去研究的,他以前讀大學是中國古代文學專業的,但并不意味著他喜歡去研究。更何況是這里的道儒。
如果說葉撫對道儒的隨意評價是徹底的胡說與謬論,那么祁盼山只會嗤之以鼻,不會去多想,但是他偏偏覺得用“入世”和“出世”分別來形容儒道很貼切,并無什么違和之處。所以,難免的他會糾結于葉撫這份隨意。換言而之就是,你隨口說說也就算了,關鍵的是你還說得很對,說得很值得去深思。
葉撫并沒有在祁盼山這里放太多關注,先前他的確是看到了面熟的人,在一堆讀書人里匆匆閃過。是最開始從黑石城離開,前往洛云城那輛馬車上,從頭到尾都沒說過話的那對夫婦。
他們又出現在了這里。乍然之間瞥了一眼,他們依舊行色匆匆,不過相較之前現在更多的是哀怨與疲憊。
沒什么接觸,只是瞧過臉,葉撫沒有多在意。
“先生,入世與出世中的世應該被如何定義呢”祁盼山對葉撫關于道儒的這個說法很感興趣,而且總覺得了解到一定程度后,會有意想不到的好處。
葉撫繼續向前走著,人還是挺多的,有些擠。祁盼山倒是有意想使用一些道法,讓前面的人無意識地讓出路來,但是現在他有些愿意去考慮葉撫的意見,瞧著他臉上沒有什么厭煩,也就沒有去這樣做。
“你所理解的世是什么”葉撫反問。
祁盼山負手前行,一襲道袍被來來往往的人群帶起的風吹著,“便是能夠存在事物的地方吧,大的好比這天下,小的好比洞天福地、小天地、小世界這般。”
葉撫點點頭說“還有呢”
“還有的話,”祁盼山延展思緒,“或許在時間的意義上,還有代,世代這般,在族輩的意義上,還表示著一輩又一輩,一世、二世、三世這般。”
“所以說,你所說的世是按照存在角度而言的吧。”葉撫看了一眼祁盼山。
祁盼山默默念叨,“存在”,他將“世”一詞在心里再次整合一番后,確定的點了點頭,便問“我說的還有什么遺漏嗎”
葉撫沒搖頭,也沒點頭,而是驅除疲勞般松了松氣說“常言中有人世間這個說法,簡簡單單的三個字概括了世的所有存在意義,你所說的空間也好,時間也罷,傳統意義上的輩分也是一樣,全部在人世間這三個字里了。其實,不論是道也好,儒也罷,尚存于大天下的人,都在人世間這個范圍里,不然哪來的世人一說。”
“人世間世人”祁盼山呢喃著。
“求仙問道也是如此嗎”祁盼山沒有和葉撫說過自己是修仙者,但是他想這般先生不會不知道。事實上,祁盼山雖說已經改正了對葉撫的看法,知道他并非常人,但也不知道其確切的本事,而這樣一個問題本不該這般冒然地問出來,但是他直覺上認為自己會從葉撫這里收獲那一份修煉路上的“緣”。到了他這個已經開始接觸“道”的層次,直覺并不單單只是直覺,那更多的是一種修煉的衍生。
葉撫搖頭,“求仙問道,并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