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盼山惶惶然,不知所措。沉頓了許久,才遙遙跟上。
他想,同先生在的每一天,都能見到陣徹認知的事,不知是好,還是壞。
李緣呆立在城頭,緊緊握住已經平息的劍,遙遙望著黑夜。
他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么,忽如其來,一場白晝。
白晝當中,他背后長劍顫鳴不已,若不是及時抓住,便要離鞘而去了。那么一瞬間,他有些慌亂。
對于一個劍客而言,劍是命的另一半,而在自己完全沒有預料到的情況下,貼身佩劍居然差點離鞘。這無疑是令人驚懼的。他感受到了直至靈魂深處的壓迫,這股壓迫里并無強大的力量,但好似是更高層次的一種他無法言喻的存在。
他能想到的劍客所感受的壓迫,唯一的便是宣泄出壓迫之勢的對方也是一名劍客。
他忽然感覺身心疲憊,有一種難言的無力感。本是落定的大局,卻在萬事俱備,即將面世的前一段時間里,發生了這么多事情。國運遺失、神像顯露,還有這毫無征兆的白晝,每一樣都是他沒辦法去知曉的。心頭愈發沉重,愈發幽幽。
沉靜下來,想了想,喚出飛劍,將神念附著在上面,然后操縱飛劍掠向北邊。一道星芒閃過,飛劍已在萬里之外。
長呼一口氣,將佩劍背在背上,身形掠動,下一刻他已經出現在了一間書房里。
桌子上的龍頭玉璽表明了這間書房的主人的身份。
座上因為審理奏書太久滿心疲憊的李明廷被一道風驚覺,他見到來人,立馬站起來,“父皇”
李緣搖搖頭,看了看李明廷的樣子皺了皺眉,“你太累了。”
李明廷連忙說“孩兒不累。”
“君安府何家的嫡子在明安城,就是點亮燈晶的那人。”李緣說,“保護好他。”
李明廷眉頭一動,“君安府何家嫡子”作為一國之君,他能很快知道遠在明安城的事并不稀奇,早在何依依點燈之后,他這里便有消息了。只是沒想到,那人是何家嫡子。
“不要有其他念頭,他是來參加荷園會的,何家沒有其他人在。”李緣說著停下想了想,然后說“何家這位公子不出意外,將來很有希望成圣。”
李明廷心里一片清明,他知道父皇刻意這么說了,便是在讓自己想辦法與之結交。他點了點頭。
門外忽然傳來急促慌張的腳步和聲音。
“報”
李緣的氣息隨之收斂。
一個太監慌不迭地沖了進來。
“何事”李明廷不威自怒。
“剛剛天上大白,如同日晝,持續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