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離去后,李命才重新回到葉撫身邊,他其實是想知道他們之間說了什么的,但是他沒有去問。他都沒有開口去問,莫長安便更加不會了。
這般各自沉默著,過了一段時間后,李命突然開口說“等到北海中心傳來第一聲鯨吟的時候,我們就返航了,屆時,北海便要封海了。”
“之后,便要準備大潮的事了吧。”葉撫應聲。
李命點頭,“圉圍鯨平生只會鯨吟三次,全都在這大潮其間了。一次宣告天下,讓世人皆知,這一代的圉圍鯨走到盡頭了,一次傳承使命,將循復天地的使命傳遞給下一代的圉圍鯨,一次鯨落,將千年所孕育的自然母氣傾吐與天地之間。”
“千年的默默無聞,只在這一月里貢獻一切。”莫長安說。
“這是一個千年的終點。”
葉撫笑了笑,“也是一個千年的。”
李命也跟著笑了起來,只不過他笑得很含蓄,稍不注意便要以為他只是撇了一下嘴角。
三人一起,悠閑地聊著天,釣著魚。
“對了,先生,能麻煩你一件事嗎”李命問。
“什么”葉撫說。
李命無奈道“師染留在神秀湖我還是不太放心,其他的倒是沒什么大影響,只是敖聽心這個小姑娘,能麻煩先生先替我照顧一段時間嗎這段時間,我可能無瑕顧及到她了,等大潮過后,我再親自把她送回去。交給其他人照顧,似乎又沒有誰擋得住師染,便只好請先生幫忙了。”
“她可是個麻煩精啊。”葉撫想來有些頭疼,光是一個胡蘭就夠了,再多一個敖聽心的話,他難以去想象自己的生活將變得多么的糟糕。他看了一眼李命,嘆了口氣,“也行,只是這段時間的話,沒什么問題。”能幫一點小忙的話,葉撫也還是不會拒絕,反正閑也是閑著。實在是煩的話,往小天地里一丟,過上個十天半個月就是了。
“有勞先生了。”李命滿是歉意地說“邀請先生來這神秀湖,玩倒是沒玩一場,還麻煩了先生不少事。”
葉撫搖搖頭,“有些事情始終都要去做的。”
一雙眼睛緩緩睜開,看到的是黃褐色的木質頂板,以及一些夜光石散發出的光。
偏頭望去,窗戶關著,透過半透明的材質可以隱隱瞥見一抹弦月。已經是十一月下旬了。
敖聽心從床上坐起來,環視一圈房間,然后發愣。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回過神來,立馬渾身上下摸了個遍,好一陣子,實在是沒有摸到半點傷口后,才松了口氣。她生怕自己一覺醒來就少了一塊肉。
她又看了看房間,頓時有些疑惑,怎么自己又回到了穿上,莫非那個惡女人真的把自己放了她躡手躡腳地從穿上爬下來,縮著腦袋,將門拉開一條縫,朝外面看去。走廊上沒什么人。
本來這艘船也就沒多少人,船又大,所以走到哪兒都顯得空蕩蕩的。
她看了半天,沒發現什么異常后,確信自己是逃離了那惡女人的魔爪了,不禁長呼一口氣。然后,她回到房間,再次打開窗,站在窗前猶豫不決。事實上,她還是想要溜走,畢竟跟隨這艘船回到神秀湖的代價便是被送回龍宮,她哪里想要回去。但是,她又怕自己進了海再次被那惡女人給逮住。這一次又其他人在,能夠逃離魔爪,但是下一次就不一定了。
事實說明,師染留給敖聽心的印象實在太過深刻,以至于她現在看到海水的第一感覺不是親切,而是害怕。
她在腦袋里思量半天,不斷踱步糾結,過了好一會兒才無奈嘟囔著自語,“算了,還是不要冒險吧,去跟他們求求情,興許就不把我送回去了。”
最終,求生的還是略勝一籌。
這樣想著,她深吸一口氣,下足了決心,打開房門,朝著外面的釣魚臺走去。一路上她小心翼翼,生怕那惡女人還沒有離開,就躲在某個陰暗的角落里,突然襲擊。
釣魚臺還是蠻大的,到了釣魚臺后,她第一時間沒有找到李命等人,倒是這艘船的船長陳承嗣先發現了她。
“你醒了。”陳承嗣笑著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