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聽心被葉撫禁錮住了身體里的一切特性力量,基本就跟個普通人差不多,說不累是不可能的,但是她偏偏倔強地說“不累,一點都不”
“不要強撐著,累了的話就說出來,我立馬解掉你身上的力量禁錮。”
敖聽心手指顫了一下,酸痛的感覺立馬襲來,然后帶起全身的酸痛感,她一句話都不說,不想被葉撫的話所蠱惑。
“真的不累嗎”葉撫又問。
敖聽心悶了一口氣,然后別過頭去說“你要是討厭我,嫌棄我,不想帶著我就說出來,我不會勉強的,畢竟我本來就給你添了不少麻煩了。”
葉撫笑問“哦為什么那么想”
“我坐在這兒一天,眼睛光看著海里了,但腦袋沒停過,一直在回想這兩天的事情,想清楚了,知道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我本來就沒有資格再請求你們什么事,一直以來,都是我在承受你們的善意,即便你們什么都不理會,什么都不管,你們也不會有任何損失,反倒是我,是個徹頭徹尾的麻煩,自大,不講道理,蠻橫,還沒有大本事。”敖聽心帶著哭腔說,“要是我連坐在這兒釣魚的決心都沒有的話,就真的沒有一點用了。”
經歷了這多災多難的兩天,敖聽心再也沒有了身份上的自傲,那點被嬌慣的幼稚思想也被沖刷得絲毫不剩,或許,按照正常的節奏下去,她會在許久以后再漸漸明白一些道理,但這兩天的事讓她提前懂得了一些事。
敖聽心把眼淚憋回去,繼續看著漂浮在海浪上的漁線。
葉撫也沒再說話,能從敖聽心嘴里聽到那番話,已經在他意料之外了。不得不說,她是一個愿意承認錯誤,愿意去思考的人。于他而言,她釣不釣得到魚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有這樣一番思考。畢竟,從一開始他就答應了李命幫他照顧敖聽心一段時間,而他只是想讓敖聽心學會他給他的善意并非理所應當。如果她沒有這樣一番思考,還是一開始那樣的傲慢與蠻橫的話,他不會選擇將她帶在自己身邊,而是隨意地扔在小天地里任她胡作非為。
一條小魚撲騰撲騰地從船底的海水里游了出來,撲騰撲騰地到那魚鉤面前,一口將鉤給咬住。
釣魚臺上的敖聽心手已經酸麻得很了,并沒有第一時間感受到魚竿在被拽動,直到第二次拉扯感傳來,她才忽地意識到,眼中迸發出光彩來,使勁兒一拽,然后因為使力過大,兩條手臂瞬間抽痛起來,不過她哪里有心思去關注這些,一雙眼睛全在竄出海底的那條小魚身上了。
映襯著最后一點夕陽,那小魚的鱗片閃耀著繽紛的色彩,它的影子落在敖聽心的臉上,成為此刻,她世界里的全部。這不是她見過的最美最壯觀的場景,但毫無疑問,將深深鐫刻在她心里。那條普通的小魚,代表的是她躍出海面后的第一次成長。
夕陽沒入海底。
到最后,敖聽心也還是沒能釣起來三條魚,不過她并沒有被失望所包裹,反而帶著一種發自內心的滿足。
她拽著那條撲騰的小魚,回頭望著葉撫,臉上是純粹的笑容,似炫耀地說道“你看吧,最后一刻鐘也不能放棄的。”她像是在簡單的陳述這個事實,也像是在同葉撫說明她堅持到最后是一件正確的事。她知道自己沒有實現葉撫的要求,但即便如此,她覺得自己實現了許多,也得到了許多。
葉撫沒有告訴她,那條小魚其實是他安排的,那太殘忍,無疑是在告訴她,你所努力的,所堅持的,實際上一文不值。小孩子需要學會接受現實,但并不意味著成長的路上全是慘淡。
“但,只有一條呢。”葉撫說。
敖聽心坐下來,捧著可憐的小魚,眼角那一絲金色的痕跡彎了彎,“嗯,只有一條。我沒有達成葉先生給的要求,這是我自己的失敗。我會和長山先生說的,不怪葉先生你,是我自己的問題。”
她蹲下來,將小魚扔進海里,看著它的影子迅速消失在深色之中。
葉撫在后面嘆了口氣,“但是在這之前,我就答應了長山先生要照顧你,你說該怎么辦呢”
敖聽心立馬扭過頭,瞪著眼看了半天,然后問“那為什么,還要我釣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