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葉撫將裙擺下腰的束帶別好后,輕輕一揚,手中的衣袍便像是活過來一般,漂浮在空中,擺出各種各樣的姿勢。衣袍整體以白色為基調,燦金為鑲邊,明紅為復調,深藍為輔調,玄色為尾調,摒棄了傳統祭祀用服上扁條的流蘇,取而代之的是瀑布似披散著的招絮。整體形似上以流水、柳條、流云、霧氣等柔軟、朦朧的事物為參考,使得這套衣服遠看去便要當做一團帶著好看顏色的水霧,頗為輕盈。但凝神一看后,會發現那毫無疑問是祭祀上禮服。
依照著秦三月的體型,量身縫制,定然是沒有比這套衣服更合適秦三月的衣服了。葉撫對此很滿意,也相信秦三月能夠發揮出這套衣服的用處來。
在秦三月穿的衣服上下了不小功夫,費了不少心神,終歸是滿意的。但是對于自己穿的衣服,葉撫就隨便弄了弄,像那個樣子就行了。
一番收拾下來,已經是天明之時了。不過這天上風雪不見小,反而是陰云壓得更低,讓整個神秀湖都昏沉一片,壓抑不堪。
墨香送上來晨間的第一杯炣油茶,葉撫看了看她,笑著說“恭喜啊,結成金丹了。”
墨香有些尷尬,不過還是行禮道“多謝先生愿意給小女機會。”
葉撫搖頭,一杯茶喝下肚,大步離去,“機會是留給勤勉的人的。繼續努力吧。”
墨香愣神片刻后,才反應過來,連忙下了樓。
到了院子里,葉撫才發現火炤里還坐著人。曲紅綃和溫早見在那里,并肩而坐,看上去,她們坐著一晚上了。
葉撫走進去,她們從淺表入定當中醒過來。
“先生。”曲紅綃站起來。
溫早見跟著站起來,“葉先生早上好。”
葉撫點頭,“坐著吧。”
兩人坐下來,在葉撫對面。這樣的場景頗為微妙。
葉撫問“在這里坐了一晚上”
曲紅綃點頭,“二樓,你的房間一直沒有熄燈,以為你會下來。”
葉撫歉意地說“是我太不小心了。”
溫早見笑道“葉先生不必,后輩等候前輩本是應該。”
曲紅綃這才反應過來,“對了”她指著溫早見對葉撫說,“她姓溫,名早見,是洛神宮當代洛神傳人。”說著,她笑了笑,“想必先生你應該知道。”
葉撫笑著點頭。
溫早見接著說,“我臉上有一些傷,不方便示人,還請葉先生見諒。”
葉撫又笑著說“要道歉,也該紅綃替你道歉。”
曲紅綃知意,看了看溫早見,眼神中難免交雜歉意。溫早見想了想,葉先生應該是知道自己臉上的傷是怎么回事,便連聲說“這不怪紅綃,是我執意跟著她的。”
葉撫搖頭,“可是她本能拒絕你。”
曲紅綃聽此,不由得垂下眼簾。
溫早見極少見到曲紅綃這樣的神情,便覺得這應當是葉撫在怪罪紅綃當時進黑線將她帶進去了。她急著解釋,“葉先生,這跟紅綃真的沒有關系,就算她拒絕我了,我也會跟著進那黑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