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于神秀湖各處的人皆是心中一顫,被陳縹緲那般視死如歸的氣勢影響。他們是來搶奪母氣,茍全己身于大勢劇變的,不是來跟他陳縹緲同歸于盡的。
四處定下身來,如同陷入寒潭。
秦三月居于祭壇中間,如置身于外,閉著眼。祭祀袍被無形的“氣”蕩漾著,四處浮動,像是起舞一般。
大潮從神秀湖上源源不斷地沖刷而過,帶著北海中心的咸腥、死寂氣息,朝著北國以南的荒原而去。荒原那里沒有隔離陣法,海水便直直地灌入,然后淹沒。直至將荒原淹沒一大半,潮水才會停下來,帶鯨落完畢后,漸漸退去。這其間,由海水送來的自然母氣,將在百家城上空的北參祭壇上,被秦三月牽引出來,再游走到整座天下。
被指引后的自然母氣,已是歸于天地,將再難被捕捉,所以,要得到自然母氣,只能搶在被秦三月這位玄命司指引之前。
無疑的,秦三月成為了所有人都關注的焦點。比起陳縹緲、公孫書南以及其他還在暗處的神秀湖圣人來說,顯然,秦三月才是最值得關注的。
看不見、甚至感受都十分困難的自然母氣被圉圍鯨推出來后,隨同大潮來到這座天下。經過神秀湖的時候,被立于北參祭壇上的秦三月所吸引。漸漸地,有人發現,似乎不是秦三月在牽引自然母氣,而是自然母氣主動涌向秦三月,再被她指引去向天下各地。當這一情況,被愈來愈多的人知悉后,神秀湖再次陷入騷動中。
他們知道自然母氣主動涌向秦三月意味著什么,那意味著,這次的告靈儀式將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短,甚至短得多。以往的告靈儀式上,祭司指引母氣,要以莫大的神通和道法去指引,消耗很大,速度卻很慢,往往要十天半個月。而照現在看來,可能兩天的時間,母氣就要全部指引向天下各地。
此番一出,一些人再也按捺不住。
“山河萬軍,敢與星辰相迎”
霸道的一句喝言響起,在神秀湖每一處沖撞,未有防備者、力弱氣微者皆是被這道喝言震得生息動蕩。
話落,眾人再看去,便見處于星辰與大海之中的神秀湖涌起一條條長河,一座座大山,一列列斗甲如神的士兵。士兵皆舉戟而向,朝著陳縹緲的漫天星辰。
“兵陣”
有人一言道出,“如此兵陣,定是有著兵家圣人”
舉目皆驚。眾人朝天上看去,赫然見到,一輛龐大的軍馬之車懸立在空,十六馬齊齊排開,皆為黑馬,鬃毛如幽火,雙眼如游燈,氣息冷峻、霸道,有橫馬直沖千軍之勢。軍車之上,一身形壯碩,眉目方正,不怒自威之人坐著,以縱橫四野,捭闔八方之姿。
“不倒山,褚文棟,以山河之陣”那人大喝。
受其磅礴氣勢影響,十六馬仰天嘶鳴。列軍之營,皆是戰旗招展、響鼓震震,如有風雷作勢。
“兵家圣人,褚文棟當年未成圣之時,受應國所雇,以四軍,排山河陣,以霸道之勢,破大耒王朝三十九軍。此戰被稱為山河,是應國成為大應王朝的關鍵戰役,更是其成為應朝的伏筆之戰,同時也是褚文棟封圣之戰。戰役結束后,其迎來圣人劫,他借戰勢,一鼓作氣,直破圣人關,破關之時,一片山河之象降下,后世人稱他為山河兵圣。”
巷道里,墨清河望著天上的軍馬之車說。幾日過去,他長發更顯烏黑,面容卻更顯衰竭,只是一對雙眼奕奕有神,讓他顯得生機一片。
站在他旁邊的是石修竹,與墨清河不同,他明明頗為年輕,卻始終顯得有氣無力,沒有神采,像是許久許久不曾休息。“陳縹緲立圣之時,百般精怪與靈物為其頌歌,那時為子夜,天上星辰都為其明亮三分。他以儒道立圣,后轉而研究陣道,明晰文道之法,為讀書人開辟了新天地,也是爍古震今的大人物啊。”
“如今文陣與兵陣相對,高下如何”墨清河問。
石修竹搖頭,“過去了幾千年,褚文棟立起不倒山,再未出塵,陳縹緲居于神秀湖,不為天下讀書人頌歌。誰能知道,他們變化多少,又更盛幾分”
墨清河呼氣,“那就看著吧。”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