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邊點頭,一邊說沒有。”
“對不起。等下次吧,下次我再告訴你。”
“為什么等下次”
“因為下次再見面,或許我們就是朋友了。”
“那,好吧。我送你回去。”
“再見。”
“嗯,再見。”
看著胡蘭的背影消失在雪地里,或者神色有些恍惚。駐足良久,她轉過身,消失在雪地里,和她忽然出現一樣,忽然消失。
只是,那個時候大雪紛飛。這時,沒有。
過了一會兒,空蕩蕩地雪地里,胡蘭飛快地跑過來,她大聲呼喊“或者前輩”
“或者前輩”
“或者前輩”
喊了三聲,沒有得到任何回應。胡蘭在這這里,出神許久。她并不知道自己為什么一時沖動,沖過來呼喊。她只是忽然覺得,或者騙了她。至于到底騙了什么,她也不知道。
最后,她失望地離開了。
雪地里,原本的兩串腳印,只剩下了一串。
“范仲,你這個莽夫虧你念得三本書”墨清河黑發飛舞,怒目圓睜,狀若癲狂。見他臉上皆是泥污和紫青。
范仲飛身過來過來,一拳砸在他鼻子上,他那老得像是破山丘的鼻子頓時折斷,鮮紅的血和粘稠的鼻涕結成一團,四處散落。墨清河的身體飛出,如破布袋一樣砸在地上,沒有灰塵揚起。他艱難地站起來,不僅僅是因為受傷才艱難,還因為無形的力拖拽著他。
范仲憑身立在那里,寬大的儒衫布衣被虬龍般的肌肉鼓起。他整個人相較之前高了三尺,寬了一尺,同墨清河比起來,全然一個壯碩的小巨人。這樣的形象與先前的他差別巨大,若不是容貌變化不大,定然要以為是兩個人。
一道符文從他背后過來,他雙眼一凝,轉身一拳轟出,將那符文打個支離破碎,然后他虎步彈跳,一個躍身,重重地落在一塊石板上。然后,一拳砸下去,石板粉碎得干干凈凈,厚重的力道直接傳了下去,躲在下面的南承司將那力道全部吃了下來。頓時,胸膛一聲悶哼、一聲咔嚓,胸骨當即斷裂。
南承司神情痛苦,當即燃燒一道符篆,其身形消失。下一刻,他在廢墟的另一處出現。嘴角漫著鮮血和膽汁的混合物。
難以想象,堂堂圣人會被拳頭砸成這樣。
范仲拳頭握得緊緊的,眼神并不兇狠,但格外凌厲。
云經綸、墨清河、石修竹、南承司四人各自立于一方,身上或輕或重的傷。斷鼻子的斷鼻子,破胸膛的破胸膛,斷手的斷手,折腿的折腿。沒有一處是兵器所傷,全都是拳拳到肉的硬傷。
堂堂圣人,被人用拳頭砸得一身傷,丟臉嗎丟臉很丟臉臉上火辣辣的痛。但是能有什么辦法呢他范仲先前一聲“玄重”落下,這片空間立馬沉重一片,一切都變得沉重起來,雙手、雙腿、兵器,甚至是眼皮都變得沉重起來,不要說跑,便是走都難走一步。靈氣凝滯、神通遲緩、道法直接被鎖死只能挨打,只能挨打連還手都不能現在,他們四人像七老八十的老頭子,而那范仲是精壯的大漢子,如何承受得起
先前南承司挨了一拳,若不是狠心用掉一張珍貴的道符,定然要被范仲一拳砸碎腦袋,像爛西瓜一樣
云經綸持著青鋒的手不住顫抖。他的右手骨折了,只能左手持劍。
石修竹更是雙腿被打斷,癱坐在地上。他加入戰局,本是為墨清河算玄機的,也就是輔助,結果哪能想到,他范仲一句“玄重”直接把所有地玄機掐死,將這里變成肉搏的決斗場。不是一對一的決斗,而是他范仲一對四的決斗,不分出生死不罷休的決斗。
“莽夫,當真是莽夫啊”
誰能想到,一個讀圣人書的讀書人居然用這樣蠻橫的戰斗方式。
范仲沉聲道“你們都是些老匹夫了,腦袋里的道理是一套接著一套的,跟你們講道理是講不通的,哪有拳頭來得直接。”
“你如此蠻橫行徑,莫不是忘了至圣先師的恭禮孝明”
范仲嘲諷一笑,“至圣先師還說過,道理要說得通理,首先要有個道。”
“呸”墨清河啐了一口。
范仲大笑,“老匹夫,吃我一拳”
不動如山,動如雷霆,完美地形容了現在的范仲。他抽身而上,一拳將墨清河砸進石板里,將石板砸了個大穿。他一手按在墨清河胸膛上,一手握拳高高舉起,對準他的腦袋。
“說話”范仲喝道。
“混賬”
范仲一拳砸在他腦袋上。轟地一聲,墨清河腦袋后面的的石板直接崩碎成一個大凹坑,他的腦袋直接沉入凹坑。得虧墨清河的腦袋夠硬,沒有直接碎掉。
“再說”
“莽夫”
范仲又一拳下去。轟這一拳,直讓周圍的石板呈蛛網狀裂開。
“繼續”
“混”
又一拳。血花竄出。
遠處,南承司和云經綸看得心驚肉跳,看那范仲像是發瘋的怪獸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