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邊的廢墟了,一座小酒館屹立不倒。此刻,小酒館的門開著。
酒館里的后房,老板娘站在一個大酒缸面前。
酒壇子里裝著不知道是水還是酒的透明液體。在里面,安靜地躺著一個女人。
老板娘站在一旁,時不時咋舌一下,自言自語道“這姑娘,真不一般啊,千人份的息就她一人都不夠。”
嘀咕著,她抬起頭,望向遠方。
“神祗隕落,陳放頂不住了啊。得加快速度了。”
她招手牽來一股泛著微微青色的細流,使其流進酒壇子里面。越是看著流,她笑得越是開,“嘩嘩地流,錢兒嘩嘩地來啊。他陳放是財大氣粗,但這么著也不知道他承不承受的住。”
酒壇子里的女人體表籠罩著一層淺淡的熒光,剛涌進來的細流中的青意不停地往她身體里面鉆。似乎是太急太快了,她即便是閉著眼,眉目也泛起痛苦之色。
老板娘看著不停咋舌。“這么多的息,居然只是皺皺眉,陳放送來的這姑娘當真是了不得啊。”
她對酒壇子里的姑娘很是好奇,但也止步于好奇了。她是個賣酒的,只賣酒,給的錢夠,什么酒都能賣。當然了,她是個商人,做買賣這行,客人的秘密是底線,可不能去碰了,會引火燒身的。
她只是在一旁,靜靜地照料著。
神祗信仰這般,立足于香火。同各路山神河神是一般,香火就是生路。香火足,信仰便足,香火盛,信仰便盛。
陳放為了這一天,在天下各地的廟宇中安置香火神像,源源不斷為神祗信仰香火,來同李命的文字大道對抗。
對于這方面的準備,他是做足了的,一千多年的奔波與推衍就是為了今天。在既定的推衍中,絕對是足夠的,他甚至沒有推衍過家川這一環。
但是既定終究是既定,預料之外的事還是發生了。莫長安破玄關,這件事是預料之外,甚至在他本來的推衍里,莫長安破玄關還要六千多年。
他根本沒預料到會這么快。這讓他不禁對他們口中的“那位先生”產生好奇。
好奇歸好奇,眼下的事才是最重要的。
“李命,你聽過神龍動山河嗎”
李命皺眉,“那是什么”
陳放那不茍言笑的臉終于笑了笑,“沒聽過沒關系,馬上你就能看到了。”
莫長安虛目,“陳放,你到底在說什么。”
陳放輕撫一下旁邊的黑驢子。“當個笑話聽吧。”
再盛再多的香火也終有用完的時候,這不同于李命的文字大道,只要北國之地仍有一個人還遵循著他觀堂圣李命的思想,還用著他的著作,那么文字大道就永不會斷掉。而陳放的,是有限的,尤其是在莫長安入局后,這個限度變得更加低。
直到陳放的最后一道神祗信仰被清風驅散。宣告,他徹底從北國退局。
但是莫長安和李命并未輕松,反而有一種莫名的預感。這預感說不上好壞,但是一定是懸在心頭上的鋼針。
“李命。”
陳放背著手,望向天上的的大海。
“龍,是什么時候消失的”
李命不理解為何他忽然問起這個問題,他自然是知道,這個“龍”指的并不是“龍族”,而是一種意象,某種事物的代表。“玄女消失后,龍就消失了。”
“玄女是什么時候消失的”
“她祭祀的那次大潮后。”
李命知道,說的這些陳放都知道。他不明白為何陳放要特意提及一遍。
“李命。”陳放喊了一聲,然后沉默下來。
李命皺眉看著他。
“龍,我找到了。”平平淡淡地話從他嘴里說出來。
卻像是一道驚雷,擊穿了整個大潮。
從隴北雪山發源,在東南白寧海口匯入大海的整條東土洛河,拔地而起,橫跨不知多少的山河,盤踞在整個東土上空,俯瞰大地。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