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先生還是回屋去吧。”馬屠笑著說。
“哦,為什么”
馬屠指著白玉山說,“看那座山。”
葉撫撇頭看去,然后轉過身,“嗯,我看到了。然后呢”
馬屠神情有些異樣,“葉先生你不覺得奇怪嗎”
葉撫笑了笑,“我在書上讀到過不少的故事呢,比這還夸張的多了去。”
馬屠一聽,以為葉撫是讀書讀傻了,不由得有些急,“現實,跟書上是不一樣的”
“怎么不一樣”葉撫笑問。
馬屠本以為葉撫是故意裝作不在乎,但是瞧他的眼神,似乎是真的不在乎,便沉著氣說,“書上的是故事,即便是真的,但再怎么兇險,都不會傷人。但是現實不一樣,會傷人的。”他吸氣,“所以,葉先生你還是躲一下吧。”
葉撫又問“該躲到哪里去”
“這”
“馬屠。你看現在那白玉山,不覺得它很像某個東西嗎你經常畫畫,應該知道吧。”葉撫打斷馬屠說。
馬屠愣了愣,說“印章。”
“是啊,印章。你說,要是真有這么大的印章,該要多大的一副畫才能承擔的下啊。”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馬屠急著說,“葉先生你就先躲起來吧,我還有點事,先走一步。”
“你不躲嗎”葉撫問。他又說,“跟我一起躲吧。”
馬屠僵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只是短暫片刻的沉默。然后他笑道“躲不了的。”
話說完,轉過身去,便朝北大院走去。走著走著,腰又彎了幾分。
葉撫看著馬屠的背影,神情有些復雜。
在好些天的交往里,葉撫和馬屠相互之間,都沒有說過各自的來歷,也沒有去問起。他們所認識著的,都是藏書閣里的彼此。一個是喜好看各類雜書的葉撫,一個是喜好畫畫的馬屠。
葉撫只是瞧了一眼馬屠轉身離去時的眼神,便知道,馬屠已然知曉自己不是普通的教書先生。但即便是知道了,他也并沒有表現出什么不同來,該做的事依舊要去做。
葉撫想了想,大致明白了一些事。馬屠所認識的自己,是一個樂意同他人打交道,很親和的一個人。他沒有想過自己有什么了不得的來歷,即便偶爾想一想,很不由得主動地撇去那些念頭,對于他來說,只需要認識一個喜好看書的自己就夠了。
這對葉撫來說其實很奇怪。馬屠這樣一個人,居然會有著這樣單純的想法。很奇怪。想了想,他嘆了口氣,轉身離去。
北大院的地下暗室里。
看著面前這副泛著頗為陳舊的暗橙色光芒的話,何元炬神情很是復雜。痛心、自責、惱怒以及后悔,盡數在他臉上。
“一百年啊”何元炬有些痛心疾首。“傳承是收回來了,但是要一百年后才能再出來還是這樣一個時間,對何家來說,太過艱難了。”
何老爺子嘆了口氣,“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大不了之后的一百年,何家低調行事,休養生息。”
“傳承封閉,何家宗族氣運將停滯不不前。何家一共養了三十四個大大小小的宗門,如今傳承封閉,氣運凝滯,如何承受得住這三十四個宗門的需求”何元炬神情十分難受。
何老爺子說,“改些天,開個宗族會,放掉一些宗門吧。有些宗門,也為何家貢獻不了多少,以前是食之無味棄之可惜,但現在,正好可以一干撇掉。對何家的損失也大不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