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撫沖著馬屠眨眨眼,示意他來說。
馬屠明確地知道這老頭就是畫的原主人了,畢恭畢敬,立馬變得像個臭小子一樣。“前輩,是這樣的。這畫啊”
話沒說話,只見老頭皺著眉問“是你從何家那兒搶來的”
馬屠愣住了,“你你怎么知道”
老頭說“你身上的味道,我一下就問出來了。”
馬屠立馬嗅了嗅自己身上,“什么味道”
“搶劫的味道。”
“搶劫是什么味道”
“就是你身上的味道。”
“這很矛盾啊。”
老頭站起來,他很矮小,夠到馬屠的肩膀左右。他抓住馬屠的衣襟,踮起腳,似乎要把他舉起來,“臭小子,你干嘛搶別人的畫”
馬屠一下子急了,“前輩,那群人根本就不善待你的畫啊他們根本就不明白這幅畫的深意,是侮辱,是褻瀆”
“呸關你屁事”老頭一口唾沫吐到馬屠臉上。
馬屠一把抹掉,“前輩他們真的”
“當年,那副畫是老子專門給何之禮那小子畫的。老子這一生,英俊瀟灑,畫功了得,可謂是風光到了極點,唯一遺憾的就是每個正兒八經的徒弟。老子見到何之禮后,看到他頭頂上青光,后代中一定有了不得的臭小子,老子想收那臭小子做徒弟,但是當年深知自己命不久矣,沒辦法,就想著留幅畫給何家,也勉強算是圓了我這輩子沒有徒弟的缺憾。結果”老頭恨恨道,“結果被你這個臭小子搞砸了混蛋,你懂個屁的價值深意。那副畫唯一的價值,就是給我那沒過門兒的徒弟指引前路”
“這”馬屠有些懵。
老頭吼道,“你個臭小子,你懂個屁啊,老子臨死前茍延殘喘才給徒弟畫了副拜師禮,結果結果”說著說著,老頭居然一把淚一把鼻涕地哭了起來,“被你這個混蛋小子給攪黃了。我給你說,要是我那不知道生了沒有的未過門地徒弟收不到這幅畫,我把你皮剝下來畫畫”
馬屠不知所措,在他看來,是他把這位自己憧憬的前輩弄哭了。他轉頭向葉撫求救。
葉撫笑著安撫,“老人家,不要哭了。你的徒弟已經出世了,今年都十九了。”
“真的”老頭一下子眼泛精光。只不過斗雞眼看上去實在喜感,葉撫差點忍不住笑了出來。
“是真的。他叫何依依。”
老頭愣了一下,“是個女娃漂亮嗎”
“漂亮倒是很漂亮,只不過是個男娃。”老頭奇怪的口音給葉撫帶偏了。
老頭錘了錘胸口,“死而無憾了,老頭子我啊,生怕這一身驚天地泣鬼神的畫功失傳啊。”說著說著,他轉眼看向馬屠,“你個臭小子,把畫給我還回去”
馬屠咬著嘴唇,感覺有些委屈,心里面好似有什么大山崩塌了。他完全沒想到,自己憧憬的前輩是這個樣子。“前輩。我”
葉撫笑著看向馬屠,問“現在你知道這副畫的價值了嗎”
馬屠心灰意冷地點了點頭,“知道了”
原來,這幅畫根本沒有什么多了不起的價值,唯一的價值就是傳給徒弟。
“那,你還要帶走嗎”
“算了吧。前輩都這樣說了,我要是還那么執迷不悟,就實在是愚蠢了。”
“臭小子,你簡直不可理喻。”老頭道。
“對不起。”
馬屠道歉后,轉身將畫交給葉撫,“葉先生,勞煩你幫我帶回去,給前輩地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