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撫神情復雜,“嗯就是,有時候可能會坐著一動不動地出神很久。”
小夜顯然是剛入行的,言語上還沒有分寸,“傻乎乎的”
葉撫愣了一下,也沒有生氣,笑道“算是吧。這樣的人,你能照顧嗎”
小夜覺得有些難,但同時也覺得這位客人似乎很和善很好相處,她想試一試。咬了咬牙,說“小夜可以,如果客人覺得小夜有哪里做的不好的話,隨時可以換人。”
葉撫點點頭,然后說“跟我來吧。”
小夜跟在葉撫身后,腦袋里一直盤旋著“看不見”、“聽不著”、“傻乎乎”三個詞。她不由得緊張起來,想要是要照顧的人是個怪人怎么辦。
葉撫瞥見小夜緊張的小眼神,不由得笑了笑,他想,這段時間或許三月能和她相處得比較融洽。
兩人上了二樓。
葉撫指著端正地、安靜地坐在廳堂椅子上的秦三月說,“那就是你要照顧的人。”
小夜看去,瞧見秦三月,她閉著眼,端正安然地坐著,發絲被窗外的風吹動。她一下子安心不少,心想,哪里傻乎乎的啊,明明很漂亮很溫柔的樣子,又不由得可惜,這樣的姑娘居然是個瞎子,不僅是瞎子,還是個聾子,可惜,可惜啊。
在葉撫離開的期間,秦三月把自己珍藏的各類精怪試了個遍,什么耳眉、眼砂用以助聽和助看的都不管用。自己的失明和失聰似乎很特殊,是直接傷到了根本,精怪根本幫不到自己,只有等待自己恢復。這個遺憾的結果讓她有些煩悶。看不到、聽不到的感覺實在是太恐怖了,尤其是當她知道葉撫離開自己后,那種恐懼更是縈繞心頭,揮之不去,好似失去了一切,好似不存在于這個世界上。
所以,當葉撫回來后,和她打招呼的瞬間,她立馬驚覺而起,下意識站起來邁步,一不小心膝蓋撞在桌角,然后當場崩潰,想要蹲下來按住膝蓋,看不見面前的情況,下巴又撲地一下撞在桌角,牙齒猛地受力將舌頭咬破,抬手要去捂住嘴,手肘關節處的筋撞在桌子腿上,痛到發麻、麻到發痛的感覺讓她失力,栽倒在地。
遠處的小夜看得心驚肉跳的。她想,看來的確有點傻乎乎的。
葉撫連忙上前,將秦三月扶起來。秦三月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樣,緊緊抓住葉撫手腕。
葉撫無奈地對小夜說,“就是她,你能照顧嗎”
小夜一下子有些不太自信了,但她覺得這姑娘也太可憐了,傻得讓人心疼,都不由得想要主動去照顧她了。她點頭,“我會盡力的。”
“不要勉強。”
小夜搖頭,堅定地說“我會照顧好她的。”
秦三月聽不到葉撫和小夜在說什么,只顧在疼痛中掙扎了。
葉撫遞她以心聲,“三月,你的侍女在呢,收斂一點。”
秦三月身體一僵,連忙坐端正了,然后百般痛苦地擠了個笑出來。
小夜第一次看到這么痛苦的笑容。她正想開口說話,但立馬意識到秦三月聽不見,然后問葉撫“客人,我該怎么和她溝通”
葉撫說“不必叫我客人,叫我先生就是了。”
“嗯,先生。”
葉撫遞給小夜一個比較纖細的鐲子,然后說“戴著它,你就能聽到她想給你說的話了,你也可以借助它和她說話。”
一聽,小夜立馬鄭重起來,“這么厲害的寶貝,交給我合適嗎”
“交給你最合適。她叫秦三月,你和她打個招呼吧。”
小夜想了想,也是,有了它才能更好照顧那位姑娘。
她將手鐲戴在手上,然后潤了潤喉嚨,抬起手對著手鐲說“秦姑娘你好,我叫小夜,先生讓我照顧你一段時間,請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