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著鐘茂典這副模樣,葉撫更失望,“連最基本的事都沒想好,你到底是憑借著什么去尋找的就憑你想要彌補錯誤的歉意嗎”
葉撫很少對與自己關系不大的人抱有情緒,但是鐘茂典的模樣實在太難看了,讓他忍不住懷以情緒。誠然,如果他跟鐘隨花沒有一點關系,那么他也不會搭理鐘茂典。但一想到鐘隨花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這家伙,他就覺得對她很不公平。
“你以為你是在尋找鐘隨花,實際上你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葉撫說完這句話,邁開步伐。
鐘茂典看著葉撫的背影越來越遠,就要消失在黑壓壓的山體當中。
那一刻,他猛地覺得要是那道背影徹底消失在眼里,自己或許就再也找不到姐姐了。
強烈的愿望與希冀像是炸開的火團,迅速在腦海里燃燒。他奮力地邁開步伐,追上去。
追上去后,他默不作聲,只是跟在葉撫身后。
葉撫也不去搭理他,自顧自地往前走,走一段里就停下來,吹一吹夜風,看一看山下的風景。鐘茂典隨他,走著便走著,停著便停著。他沒有向葉撫詢問什么,葉撫也沒有讓他不要跟著。
漸漸地,走到后面去了,鐘茂典開始吃力。他的修為本身不算強大,是個分神境界的修士,但他的神魂足夠強大,已經是六兩九分的神魂了。要知道,許多合體、大乘的修士都夠不到這個神魂境界。所以,他能跟著葉撫走上這一段路。
但是逐漸的,他已經開始吃力了,雖然神魂強大,但身體畢竟受了傷,而且心境很是駁雜,幾乎沒有心境。
葉撫沒有顧著他,依舊按照自己的速度上山。
而他們現在還只是在山腳上面一段距離,離著半山腰還有一段路。
對于鐘茂典而言,他只感覺肩膀上從像是壓著一頭牛,漸漸地變成了巨石,而現在,他感覺有幾萬個人壓在他的背上。他每邁出一步,都覺得心臟在顫抖,膝蓋要崩碎,血管在膨脹。
跟上葉撫的每一道步伐對他來說都變得很艱難。
而葉撫依舊沒有減緩步伐。
直到某一刻,鐘茂典再也撐不住,跪倒在地。
葉撫這時停了下來,他在前面,負手而立,問“為什么不停下來”
“不敢停。”他回應。
“為什么不敢”
“怕跟不上你。”
“為什么要跟上我”
“先生或許能夠幫我。”
葉撫搖頭,“我幫不了你,能幫你的只有你自己。”
鐘茂典垂首,“我幫不了自己。”
葉撫朝他走去,步伐不快,“二十八歲的分神修士,有著六兩九分神魂,體質得天獨厚,每一寸血肉都契合煉器的精髓,已然是煉器大師,有希望在三十歲前成為宗師,百歲之前成為尊者。你是當之無愧獨一無二的天才,為什么你不能幫自己”
鐘茂典抬頭,無神地看著葉撫,心里不由得自嘲,之前還想著去提防這位先生,不要暴露自己,沒想到別人早就知道了。可笑,可笑啊現在,真的是一文不值了。
他又低下頭,開口,沒有以神念傳音,而是盯著沙啞干燥的聲音,“我我還是那個獨一無二的天才嗎”
“你會這樣問,說明你已經不是了。”葉撫淡淡地說。
“這樣的我,如何能找到姐姐”他仰著頭,望著天,神情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