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宮主。”胡至福率先開口。
夏雨石冷眼看著他,“胡至福。”
“記得我本名的可不多了。”
“我到死都不會忘的。”
胡至福轉過身,“你不留在浮生宮照顧你那浮生海,來這里作甚”
夏雨石負手,踏進神殿,一身紅衣。大紅長袍穿在他伸一點不顯艷俗,甚至十分的飄然若仙。“我要做什么,你管不著。你當好你的淵羅大桼就是了,只是,莫要忘了馬上就是亦秋的忌日。”
胡至福皺起眉,“我不會忘。”
夏雨石眉眼卷翹,喝道“你最好到死都不要忘所有人都有資格忘記她,唯獨你,沒有”
胡至福悶聲道“夏宮主,我希望你明白,這是我的家事,跟你沒關。”
“家你配說這個字嗎”夏雨石怒意在臉。“你與亦秋結緣幾千載,何時有家一說你甚至不知道十一年前,亦秋為什么要挑戰根本就過不去的大劫你只是利用她,利用她成就大圣人之位”
“住口”胡至福陰沉著臉。“我跟亦秋的感情,你沒有資格來評判。”
夏雨石咬著牙,幾乎要紅了眼。
旁邊聽著的煌差點嚇得腿軟。他聽不懂其他的,但是聽到了“大圣人”這三個字。他咽了咽口水,悄悄看了屋內四人一眼,想著,他們各自態度無高低尊卑,豈不是意味著都是同一層次的,都是大圣人天啊,我居然跟四個大圣人共處一地
煌幾乎感到一陣眩目,他之前以為他們是大前輩,是修為高深之人,定然是大乘渡劫修士,或許是半圣,也有那么一點點可能是真圣人,結果沒想到,全都是大圣人站在了天下最巔峰的存在,是跟那幾位正位神平起平坐,從某種意義上更加尊貴的存在
一時間,煌失去了思考能力。
一旁的九重樓心中直呼有趣精彩看大圣人為情感之事做糾葛是十分難得的事,大概除了這兩位,就沒有其他的了吧。
“你欺騙了她的感情,若我還沒有資格評判,豈不是由你肆無忌憚”
胡至福悶聲說“我再說一遍,我沒有欺騙亦秋。”
“那你說,她為什么不顧一切要去挑戰大劫”夏雨石喝道。
胡至福沉默著沒有說話。
“你說不出來”夏雨石怒目,“誰人不知你胡至福薄情寡義,還在我面前說感情無假。”
聽這般話,九重樓想起流傳在天下那么一小兜簍人圈子里的一句話無人不知淵羅大桼最薄情寡義,無人不知雨石宮主最癡情顧意。本是一句笑談,沒想到能在這兒見到了。九重樓也覺得不虛此行了。
“我從小跟她一起長大,從不曾見她皺過眉頭,一直是笑意在臉,直到遇到你,跟了你之后,我就從未見她笑過了。我不想知道你是用什么方式蒙騙住了她,我只知道你不僅沒給她帶來歡喜,還害死了她,如果不是你的存在,她定然可以抗下那次劫到最后,她甚至連自己的血脈都沒有留下”夏雨石越說越憤怒。
胡至福張嘴,想要說些什么,但沒有說出口。他沉默了一會兒說“我不需要同你解釋什么。”
“我也不想聽你的解釋。”夏雨石恨意寫在臉上。“你胡至福就是愧對蘭亦秋”
說完,夏雨石長呼一口氣,哀傷道“終其到底,還是怪我。怪我當初給了你們相識的機會。”
原本一直很少說話的尚白卻突然插嘴,“注定相遇的人,注定會相遇。”
夏雨石苦笑一聲,“這或許是命吧。”
“命,什么是命”尚白轉過身,直面夏雨石,很認真地問。
夏雨石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尚白這么較真。但他沒有敷衍,還是給了尚白一個認真的回答“萬事息息相關,從走到終點的過程就是命。”
尚白搖搖頭,“狹隘了。”
夏雨石點點頭,“我也說不清楚。”
“應該沒人說得清楚吧。”尚白說完,便又轉過身,不知在看些、做些、想些什么。
夏雨石吸了口氣,轉身又看向胡至福,冷聲道“亦秋忌日那天,我若在她墳前看不到你,別怪我撕破臉皮。”
“不需要你多說什么,我自是記在心。”胡至福背著身,仰著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