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先生說,能幫我的只有我自己。”
鐘茂典立于懸崖之際,深深吸了口山峰上的冷氣,感覺心頭豁然開朗。
他眉心淌出白色的、流動著的光暈,隨后,一股明朗之勢從他身上傳出。
突破了,從六兩神魂,到七兩神魂。
在幾人眼里,鐘茂典整個人的氣質都發生了變化,渾身臟兮兮還是臟兮兮的,但已經不再頹唐沉淪。
這在他們看來,有一種鐘茂典被罵醒了感覺。
實際上,柳易冬看得明白,鐘茂典應該是在之前就受過高人的點撥,自己那一番掏心窩子的訓斥起到了一個點睛的作用。若單單只靠著自己那一番訓斥,就能叫醒一個睡了二十幾年的人的話,她早就訓斥了。
鐘茂典能迎來這樣的清醒,使得柳易冬對鐘茂典經受指點的高人很是好奇,同時也心懷感激。
她想以母親的態度對鐘茂典說聲“不錯”,但歷來的性格讓她忍住了,冷冷地站在那里,一句話都沒說。
鐘茂典神魂上的突破,使得他的身心都受到了裨益,蕭聽雨對他喉嚨造成的傷勢緩解了一些。他以著沙啞的聲音說“我不會忘記自己曾經犯下的錯誤,不會希冀得到誰的原諒,但我,仍然想找到姐姐,只是看一眼也好。”
柳易冬背過身,漠然道“我說過,我不會再管你了,你想做什么隨你。”
鐘茂典點點頭,沒多說什么。他跟柳易冬之間的隔閡不會那么輕易地揭開,不會一下子就從血海深仇變得母慈子孝。能有這樣不帶著太重情緒的話已經是很難得了。
隨后,鐘茂典看向蕭聽雨。他并沒有與怨怪蕭聽雨對他做的那些事。他知道小時候的蕭聽雨幾乎是把鐘隨花當成親姐姐的,所以,鐘隨花“死”后,她失了智一般報復是人之常情。不怨怪,不意味著會去喜歡,鐘茂典無法對蕭聽雨報以好感,便淡然說“我的確不配擁有破除大尊者壁壘的資格,鐘家和蕭家為這件事做了那么多,所以,希望你能堅定地走上那條路。”
蕭聽雨眼神淡漠,“不需要你同我說理。”
隨后,鐘茂典朝各位行了一禮,便離開這里,朝下面去了。
沉默了一會兒,蕭無涯問柳易冬,“你真的愿意把所有的機會都讓給蕭家嗎”
柳易冬遠望長空,聲音里透著些疲憊,“飛白只想看到那一層壁壘被打破,是誰打破的并無關系。所有人都覺得我是在為鐘家爭取利益,實際上,我很早就知道,鐘家沒有人有希望突破那層壁壘,我不能,茂典也不能。聽雨是唯一有希望的人,不論是天賦,還是心性,她都很合適。”
“如果失敗了,怎么辦”
“我說過,一切由我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