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
“在我看來啊,你就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雖然不好聽,但我覺得就是那樣的。”
葉撫點頭,“你說的沒錯。”
“可是,為什么呢為什么你要那樣做那樣不是很不好嗎”
葉撫回過神,認真地看著秦三月,“因為我是你的老師,我需要把好的壞的都告訴你。我不可能會給你樹立一個完美的,毫無挑剔的形象,你從我這里學習知識、修煉以及為人處世的方式,我自然不可能只給你美好的東西看。你必須要學會去接受一些對你而言丑陋、不道德、必須要去遠離和唾棄的事。”
秦三月愣了愣,然后干巴巴地笑了一聲,有意反駁道“我還是個孩子。”
葉撫白了她一眼,轉身大步邁開。
“誒,等等我啊我頭發還沒扎好”
南柯一夢是一幅畫,畫中的世界最為朦朧模糊。
這里只有一棵枯干的老槐樹,以及一條鋪著青石板的曲徑。曲徑不通幽,通往朦朧處。
除了老槐樹和曲徑以外,周圍一切都籠罩在霧氣當中,模糊見看著像是在一個小的村落當中,有淺淡燈火,有細碎青煙,有潺潺流水,唯獨不見人煙。
絕對的安靜反而不能給人帶來安靜的感覺,有著一些細微的不打擾人的聲音,更容易讓人感覺靜謐。秦三月聽著潺潺流水聲,就覺得這里很安靜,她問“老師,這畫中的世界怎么是這樣的”
“以前我給你講過一堂課。說啊,書法家、詩人、作曲家和畫家這些,骨子都帶著書卷文氣兒,對任何事物的修飾都有著一定程度的意向表達。我們俗稱這種情況為文青。畫家畫畫,有喜好寫實的,像君安府何家那幅畫,也有喜好表意的,就像這南柯一夢。表意的畫,最喜好用一些小物件兒,以別樣的方式抒寫,然后表達出畫家的情感來。像這里的燈火、霧氣、流水等等,都是表意的小物件兒,事實上它們并非主體的一部分。”
“并非主體”
葉撫點頭,笑道“這里的一切啊都是那棵槐樹給自己留的清閑地兒,表達著只有他自己明白的情感,對于旁人而言,是不起眼的小勾勒,但是畫家本人而言,卻是心頭的月光。每個文人,不,每個人在進行創作時,都會在其作品上留下只屬于自己的空地,區別只在于這樣的空地是大是小。不得不說,你很幸運,進入這幅畫,就來到了這里。”
秦三月聽此,才猛地想起來了,“對了老師,還有個家伙也跟著我進來了,她叫安魂人,是來追殺我的,她說她見過你”在山海關夢境里的兩百多次循環,都快讓她忘記了安魂人。
“嗯我知道。”
“她還說這里面有一個埋骨之地。老師,南柯一夢會有埋骨之地嗎聽上去并不搭啊。”
葉撫說,“是的,并不搭。所以,那是后人加上去的。也因此,南柯一夢的存在意義變了。不再只是讓人做美夢的存在,還是一個罪孽填塞之地。”
“真是神奇啊。一幅畫,居然能厲害到這種程度。”
“畫嘛,就是另外一個世界。畫家把世界搬到紙上,賦予情感。”
“老師你會畫畫嗎”
“會,但是不喜歡。”
秦三月“哦”了一聲后,繼續問起安魂人的事,“那個安魂人,到底是什么東西啊,動不動就要把人變成骨頭,怪怕人的。”
“我說得再多,不如親自去看看。要知道她是什么,就去埋骨之地看一看吧。”
“埋骨之地啊”秦三月望了望曲徑前路,朦朧的霧氣繚繞著,看不確切。“我總感覺安魂人跟我們不一樣。”
“她不是人。”
“不不不,我說的不一樣指的是嗯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反正就是感覺她視我們是沒有意志的骨肉之物。”
葉撫笑了笑,“看一看,問一問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