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撫回答,“第一次聽到你說話帶有語氣。”
安魂人并沒有意識到,又說,“把笛子還給我。”
“這對你很重要”葉撫問,“回答我,重不重要。”
“重不重要”
“不是你問我,而是我在問你。”葉撫淡然說。
安魂人看著自己空空的雙手心里頭不由得問,那笛子對重不重要,而不是問那笛子對“自己”重不重要。她不知道。她只知道那笛子自那個女人留下后,在這雙手上待了許久許久了。她早已習慣,手中緊握著笛子的感覺。
“那是我的。”安魂人說。
“回答我,對你重不重要。”
安魂人張著嘴,想要說話,但是怎么都說不出來,似乎說出了想說的話,就會丟失什么。她只得又一次重復,“那是我的。”
葉撫不著情感地說,“回答我,笛子在我手上,我隨時可以折斷。”
“不不可以。”安魂人眉毛抖了一下。
“既然你不想讓我折斷,那說明這對你很重要。為什么,你不肯說出來”葉撫問。
安魂人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手心,迷蒙的灰色,寫滿了她看不懂的慘淡。她似無情,又似在無語氣地陳述“重要,笛子,對我重要。”
葉撫揚手,將笛子扔了過去。
安魂人將其接住,然后緊緊握在手中。
“你知道自己在這里呆了多久嗎”葉撫問。
安魂人說,“不知道,只知道很久。”
“我來告訴你,你在這里呆了一萬八千四百五十二年。”
“聽上去,很久。”
“是的,很久。一個人,一個正常人,可以活六十年,你在這里呆的時間,相當于正常人活了三百多輩子。”
安魂人看著笛子,無神地問,“你告訴我這些做什么”
“你不用知道,也不用去猜測我的目的。或許,我根本就沒有什么目的。”
不知安魂人聽不懂,秦三月也聽不懂。
葉撫說,“你的職責是殺死每一個入侵者,但是現在,你沒有能力殺死我們,你又該怎么辦”
怎么辦
安魂人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現在想來,也想不到該怎么辦。
“你無法殺死我們,就意味著你沒有履行職責。現在,你還能說,你的職責是殺死每一個入侵者嗎”
能嗎
不能吧。但,“但是,以前也有個女人逃走了。”
“是的,那她有沒有告訴過你一句話。你是惡骨,但從來不是原罪,不需要為任何人贖罪。”葉撫說。
安魂人發愣地問,“你怎么知道”
葉撫笑笑,“因為,我親眼見過你和她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