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縫紉機下面,王嘉笙已經補好了柳子越的子彈在香雪姐畫皮上擦破的洞,縫好了整張畫皮,把兩臂與肩、脖子下面與臉都拼接起來,還在腰線上做了一條拉鏈。
然后,他又教張筠亭煎了份蛋汁大排。婷婷終究也把心緒平復下來。
從二樓的書房又傳來陸澄的命令,“婷婷,先把小王和你準備的供品送到書房來。”
王嘉笙向婷婷點了點頭,她把蛋汁大排和咖啡端進陸澄的書房。
婷婷看到陸澄書房的中央留出一塊空地,木地板上點著一盞碗口粗的白蠟燭,以白蠟燭為頂點,用粉筆畫出了五芒星。陸澄手指夾著一枚天泉古錢,放進了白蠟燭的焰芯。
然后,他站到五芒星的外面,示意婷婷把供品放到五芒星的一個角上。
老板仿佛在舉行一個神秘的儀式。
“再把香雪姐的畫皮帶上來。”陸澄道。
婷婷下到一樓,接過王嘉笙像一件貴重衣服那樣疊得一絲不茍的畫皮,走回書房。忽然,整個凌波咖啡館響起貓兒們死樣怪氣的合唱
從這座咖啡館的樓頂上面、墻壁里面、地板下面,乃至咖啡店四條邊的墻角傳過來,好像這座咖啡館的每一塊磚頭里都寄宿著貓的靈魂。
樓梯上,婷婷求助似地回望了下王嘉笙。
“這是老板家儀式的傳統。古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強大的商人有和虛境那邊的存在交易的能力。”王嘉笙一臉見怪不怪。
婷婷走進書房,陸澄示意她把疊好的畫皮放到五芒星的另一個角,退到門邊,等待老板的下一個指示。
在白蠟燭的火焰之中映現出一只戴著紙帽子的白肥貓。蠟燭的火苗在五芒星的法陣之內亂竄,吞噬席卷著方才的供品。
那只白肥貓唇齒挪動,仿佛在和老板說話。但婷婷一點也聽不到那貓在說什么,只聽到陸澄對貓說的話。
白貓財主摸著飽食之后圓鼓鼓的肚皮,向陸澄道,“這一次你要交易什么”
陸澄道,“我先要購買一份情報這張畫皮的完整用途。”
香雪姐的畫皮不是用來交易的。
白貓不動聲色地瞇了一眼香雪姐的畫皮,道“情報的價值可不是能用天平估量的貓要二十泉,和這張皮的靈光量相等,這是友情價。要是對另一個完全不懂這靈光物的人,貓本來會要更多。”
沒有二話,陸澄從錢罐里取出二十泉古錢給白貓。上次交易他賺來了四十多泉古錢,這一下少了近一半。但是,為了這張至關重要的皮,他愿意出相當于再買一張畫皮的價格買貓一句話。
白貓道,“上等畫皮,d級寶物,二十泉。永遠青春不老的皮囊,精湛的剝皮手藝和防腐秘藥的結晶。像衣服那樣穿上畫皮,你就變成了她。可以干洗,也可以濕洗。不過,小心火燭,會燒壞她的。”
陸澄在及時雨菜譜里增添了這個條目。然后,他把香雪姐的畫皮遞給婷婷,道,“婷婷,如果你能克服自己的害怕,就去香雪姐的房間,穿上這個畫皮,回來給我看。”
婷婷定了定神,抱著畫皮到對面香雪姐的那個房間換衣服,五分鐘后穿著女招待的衣裙又回到書房。
婷婷的身形猶如完美的模特衣架,仿佛一個活的香雪姐又站在了陸澄的身邊。如果不是香雪姐畫皮上那些縫紉的線,沒有一個普通人會注意到這個女孩子的異樣。
白貓朝婷婷看了會,補充道,“畫皮上的切口也會緩慢愈合,過幾天你就可以把皮膚上縫的線拆某種意義上,畫皮還活著,殘留著原主一部分的魂魄。”
陸澄心念一動那么說,這張畫皮和自動人偶玖玖玖里寄宿的香雪姐現在還存在著某種聯系。
他向婷婷道,“可以把香雪姐的畫皮脫下來了,你再叫王嘉笙帶人偶的機芯過來。”
王嘉笙和婷婷拎著三個人偶的機芯進到陸澄的書房。
下午的調查,他們和柳探長一共摧毀了魔人葛佩寥的五個人偶。壞掉的人偶的金屬頭部里竟然是有血有肉的活人腦子,全爛成了腦漿。外面的軀殼則是平常的機械,但胸腔里的機芯獨特,是刻蝕著泰西符文、猶如心臟的蒸汽泵裝置是這古怪的符文蒸汽泵,驅動人偶發揮出遠超凡人的物理機能。
有三具人偶的機芯還是完好的。柳探長當做無事發生,由陸澄和王嘉笙從人偶的胸腔里取出三個機芯,順回凌波咖啡館。
陸澄把一個人偶機芯擺在五芒星的角上,向白貓財主道,“這是我要交易的靈光物。”
機芯從五芒星法陣傳到白貓財主那邊,白貓在天平上稱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