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澄打開書房的門,招呼王嘉笙上來。
陸澄的手頭出現一塊細膩至極、明澈如鏡、仿佛能照見人心的磨刀石。這是他剛才白貓財主那邊交易來的d級寶物。
王嘉笙的眼睛一亮,道,“老板,你交易做了一半,怎么想起要提高飛將軍的鋒利度嗎對我們這樣的劍道外行不太實用呀,太鋒利的劍傷起自己也狠。而且,磨礪會損失飛將軍新吞噬的魂魄,減少劍的殺氣。”
陸澄道,“看來,平常香雪姐這把劍的養護也是你做的。”
王嘉笙得意道,“我是匠人,這是我過去二年在咖啡館打雜的日常工作。”
陸澄把飛將軍和靈魂磨刀石一并交給王嘉笙,看了下手表,“給你二十分鐘,把飛將軍磨好。”
王嘉笙把c級漢劍飛將軍放置在d級靈魂磨刀石上磨起來。劍刃和磨刀石交錯,有一滴又一滴血那樣的東西從飛將軍的鋒刃滴落。血滴落下,像煙霧那樣蒸騰,然后逐漸凝聚成獵犬的形狀,隱隱有吠叫傳出。
陸澄走下一樓的營業廳,柳子越急切地問道,“陸先生,你和那邊的交易談得這么樣了”
陸澄臉上流露出哀愁的神色,
“柳探長,我盡了全力。那邊已經答應和你交易戌宮獵隊了。只是”
“只是什么”柳子越催道。
陸澄嘆息道,“那邊寧可采取最原始的支付方式,也不接受文明的貨幣交換賣主堅持,你必須支付第一次購買戌宮獵隊時候的代價。我很慚愧,沒有說服賣主改變心意,這次的傭金你就不必給我了吧。”
柳子越哆嗦了一下。
他想到自己少年時候的事情那還是戰前的苦日子,他在幻海像野狗那樣流浪,窮、餓、沒有希望,為了活下去不擇手段。他擁有了非凡的嗅覺,能從垃圾里尋找到食物;他擁有了堅韌的體質,即便喝滿是細菌和糞便的臟水也病不死;他擁有了超凡的人臉記憶力,對每一張施舍過他和欺侮過他的人的臉都過目不忘。
然后,他遇到了人生的第一個師傅,那個獵人調查員領他進門,教會他怎么狩獵魔人,把他領進了調查員協會,甚至在臨死前把自己的c級縛靈戌宮狗隊全部托付給了柳子越,讓他有本錢晉升c級官方調查員。
命運的饋贈都在暗中標好了價格。現在,是柳子越像他的師傅那樣支付代價,補交戌宮獵隊費用的時候了。
陸澄輕輕道,“柳探長,你做好決定了嗎”
他打開了及時雨菜譜,指著一張空白頁道,
“如果柳探長你考慮好了,就在這里簽字,填上你情愿支付的代價,只要填代價就可以了。那邊賣主知道你要的東西。”
這是及時雨菜譜在“飲食”和“靈光物”之外,全新的第三部分“契約”。
柳子越凝視著這個二十五歲左右的年輕人這個時候的陸澄,一點也不像他的同齡人,他是活生生的邪神的代理人。
“柳探長,我只是一個商人,一個你和賣主之間的中介而已。絕大部分的事情,我是改變不了的。”陸澄道。
柳子越拿起鋼筆,在及時雨菜譜的白紙上寫了第一個筆畫。這不是菜譜,而是惡魔的契約書。
但既然已經落筆,又何必反悔。這個亂世要出人頭地,誰不要付出代價比起那些死得連草都不如的人命,這些代價真是魔恩浩蕩了
柳子越慘然一笑,寫道,“我,柳子越情愿支付自己的七根指頭,獻給戌宮之主左右腳各二根腳趾,左手三根手指。”然后在菜譜里蓋上自己的手印。
下筆無悔
陸澄心里替柳子越顫抖了下。果然,如同白貓財主所說,是更加粗暴和殘酷的代價。
“柳探長,馬上你就會見到奇跡了。”陸澄壓抑著心里的波動,帶著及時雨菜譜上柳子越簽下的契約回到書房。
那邊,蠟燭里的白貓財主已經那個狗紋樣鏡子里的賣主談好了,貓的菜譜里也多了一個契約,
“如果戌宮之主得到c級獵人柳子越的七根指頭,那么它會將一只全新的成年戌宮獵隊給予虛境商人白貓財主。”契約下面是白貓財主的掌印和一只狗爪印。
陸澄把及時雨菜譜那頁柳子越的簽名交給白貓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