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丸山的眼睛直視著陸澄,又搖了搖手里的c級魔鈴。陸澄夾著古錢的二指忽然僵直在半空,那枚天泉古錢不由自主地從他指間滑落,在咖啡館地板滾了一圈。
而他的女招待,武人陳香雪也同時揪住了腦子根本來不及反應的丸山同伙彌樂的脖頸,出鞘的漢劍飛將軍橫在了彌樂脖子上,稍微抹了一點血,那彌樂早嚇得面無人色。
“我們還是先心平氣和地談談吧。”陸澄道。
他另一個手從西褲口袋里又掏出一枚天泉古錢,不過這次陸澄倒沒有放白蠟燭芯的動作,只是把古錢明白地擺在咖啡桌上。
丸山把他的手連c級魔鈴都收進僧袍大袖;雪姐也撤了劍,一記手刀把褲襠濕潤的彌樂打得人事不省,搜走了彌樂僧袍里的那枚字架她記得陸澄說過,這東西能引導這些東瀛人蛻變成魷魚怪。
“嗯,開誠布公地談談。”
丸山神色不變道,
“陸先生,你實在讓我吃驚你先是派遣你的縛靈隨意侵入別人的私宅,然后用盜匪的手段強占我們合法租借的場地。沒想到幻海竟然有你這么多管閑事的調查員,你當自己是統治幻海地下世界的主人嗎”
“我只知道,你們的目的一旦實現,會有嚴重的后果。我還覺得自己的動作不夠快呢看過你們蛻變后的面目,每一個幻海市民都會警惕起來。”陸澄道。
“蛻變呵呵。在你們唐人的道家典籍里,這是蟬蛻、尸解,是轉化為更高層次生命的過程。你親近熟悉的貓靈,恐懼我們陌生的蛸形。但在虛境里,這其實只不過是不同神祗的眷屬而已,有什么嚴重的分別”
丸山輕笑起來,
“至于什么嚴重的后果,純粹是你的臆想我們對這個人類社會沒有任何企圖,我們全部的渴望就是抵達我們所崇拜的神的剎土。如果你識趣罷手,那付出的代價是再小不過的
只要得到顧易安小姐的片爪書屋,我們就此結束在人類社會的活動她也不會受到任何人身傷害,還有一筆豐厚的補償金;但你再糾纏下去,之后所有人的不幸都得由你承擔。”
領教過那個釘子怪對顧易安的謀殺,陸澄壓根不會相信丸山的說詞。但他從丸山的話里知道片爪書屋是它們勢在必得的目標。也就是說,在古代北斗觀遺留的七個靈脈節點里,只有控制至少四個,它們才能進行下一步的計劃。
陸澄冷冷道,
“你的條件,我無法接受;你既然已經知道落入了陷阱,那我就開這邊的條件了丸山,交代你的另外四個同黨在哪里,然后立刻滾出幻海,滾出唐國。那么事情也可以和平地解決,我這邊可以不開殺戒
哦,我要問的那四個同黨,不是你這次入境從東瀛帶來的四個,那四個里面有二個已經被我解決。我問的是,不在你這次入境名單里的另外二個。”
一共八個魷魚臉,還有兩個神秘人必須從暗處揪出來。
丸山喝道,
“陸澄,不要得寸進尺了。最初你在暗處窺探我們,的確比我們先走一步;可是現在你走到了明處,我們反而后發制人在除夕那夜你是殺死了我的二個執事,奪取了兩個岔口,但你以為我們這邊會毫無知覺,白白浪費整整兩天時間嗎
這里只來了我和彌樂。那你覺得,這個時候,我的其他執事會去哪里呢你不覺得彌漫你的咖啡館,彌漫你咖啡館左鄰右舍的白霧奇怪嗎”
陸澄的心里咯噔一下。
柳子越突然撤離之后,他想過最壞的情況那就是丸山一伙發覺同伙失聯,重新突襲旗艦公園和金羊毛公園,拔旗插旗那兩個地方柳子越只留著不多的e級臨時工留守,他們怕是不能夠抵抗魔物。
陸澄側過臉,看窗外的濃霧
是什么時候,霧里竟然浮現出一座接一座浮動的小鐵塔那些東西有東瀛寺廟看門的仁王那樣高大,每一只都拖曳著六條纜索似的長手,排著隊列在白霧里行進,在大霧里點不清它們的數目。
凌波咖啡館朦朧的玻璃窗上映出其中一只怪物的嘴臉,怪物臉上是海葵小足似游蕩的觸須,從頭頂到軀殼到六條纜索長手、全包覆著如同盔甲般厚重堅實的幾丁質它們比丸山一伙蛻變的怪物更加的巨大和怪異。它們到底有多少這些異常生物是從哪里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