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后第十六年二月下旬,幻海市和平飯店的頂部七層,調查員協會幻海站的總部。
現任站長林洋那個大波浪卷發,小麥色皮膚,冷艷英氣的美人坐在辦公桌前叉著手,正視著對面那位文質彬彬的東瀛外交官,道,
“新井領事如你所見,海女花園的異常事件和貴國的一個秘密教團字會關系匪淺。我實在是沒有想象力在你們這種每個村子都有秘密警察的軍事國家,出現了那么大規模的邪神崇拜組織,東瀛的當局竟然能聞所未聞”
林洋對面的那個東瀛外交官新井漱石,正是在幻海市總攬一切東瀛僑民事務的總領事,這座城市東瀛人的總靠山。
在林洋辦公桌和新井漱石沙發之間的大玻璃桌上,擺放著幻海站官方調查員繳獲的證物字架、塑封的“蛸之蛻片”、死亡蛸眷者恐怖的高清照片,以及收容科詳盡的鑒定報告。
在證物邊一左一右肅然立著兩個幻海站官方調查員,是抓捕蛸眷行動的親歷者和功臣
一位身著威嚴的黑色探長警禮服乃是行動科三組c級獵人調查員柳子越,所有蛸眷的抓捕者;
另一位卻是身著白大褂,戴著銜尾火蜥蜴圖案的白手套,蓄著泰西式樣的貼唇胡子,三十歲左右的唐人男子乃是收容科的c級煉金師調查員丁霞君,所有蛸眷尸體的鑒定者。
東瀛領事新井漱石拾起玻璃桌上那袋塑封的“蛸之蛻片”檢查,那塊“蛸之蛻片”只有三分之一指甲蓋大小,形似珊瑚蟲真難以想象如此一小塊肉片,就能把人類變成殺戮兵器般的蛻變生命體。
新井漱石沒有搭理林洋對東瀛是否知情“字會”的質問,反而念著蛻片塑封袋上的標簽道,“宿主彌樂。林洋董事,這位不幸的東瀛國民如今在哪里”
林洋淡淡道,“我的煉金師的手術技藝無法分離出宿主的蛻片,只好把宿主送進鋼廠的二萬度鋼爐里過了下火,這就是結果。”
新井漱石的臉稍微抽搐了一下,道,
“鄙國感謝調查員協會的字會線索,幸而這次異常事件并沒有對國際自由港幻海市造成實質性的影響
有那么多東瀛國民因為這次異常事情不幸罹難,鄙國有關部門會把注意力重新投向國內。也請幻海站把蛸眷事件所有物證和證人就此移交給鄙國領事館。”
林洋一言不發。
新井漱石抓緊玻璃桌道,
“按照戰后永久和平條約異常事件條款的規定涉及鄙國的異常事件全部由鄙國的有關部門處理。林洋董事,你隸屬的調查員協會也要服從全世界至高的那份條約
這是我們東瀛憑十六年前參加世界大戰的貢獻獲得的特權而唐國沒有這種特權。
況且,你雖然是唐人,但不是唐國人,只是在三百年前投靠了你的泰西主子的唐人海盜家族。你沒有理由為唐國爭取利益,你的泰西主子的利益才是你的利益。”
站長辦公室里長時間靜默。
終于,林洋道,
“物證可以移交東瀛領事館;不過,唯一活著的唐人宿主朱瑞人,得留在幻海站收容科的病室。”
新井漱石向林洋裝模作樣地深鞠躬,攜帶著幻海站的移交證物的批文離開他曾經去收容朱瑞人的病室探視,確認那個招待過丸山一伙的唐人宿主已經被幻海站這女魔頭的人刑訊得徹底瘋癲,挖掘不出情報了。就把那個廢品放棄,算是給幻海站的臉面吧。
站長辦公室只剩下林洋和她的兩個部下。
她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