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子越探長聽得頭皮發麻,瞬時拔出了裝填上六發抑制彈的警用手槍,一面從天花板張望到地板,一面喝令巡捕帶剩下的賓客出去。
柳子越心里清楚,即將出現的魔物絕不是普通巡捕能夠應付的,只能靠裝備了靈光物的調查員應對。現在這個場合,也就是自己這個巡捕頭頭,td。
身為調查員,柳子越其實也是想拔腿就溜。不知道魔物深淺就沖上去當出頭鳥,是活該炮灰的思維。
但是,他的大老板林洋站長正盯著自己的舉動,柳子越是一條魚也摸不成。可恨,平常自己冒功無數,如今是騎在虎背,下不來了。
柳探長的縛靈狗滿場吠叫著。柳子越的獵人技藝“追蹤c”已經發動但現在的問題是,魔物的氣味不是太微弱,而是太多太濃重。無數血滴在五層樓二十米高博物館的巨大空間迅速地移動,他的狗徒勞地追逐魔物的氣味,卻無法判斷它們即將出現的地點。
剩下不多的賓客們不是跟著巡捕往博物館外面撤,就是向林洋董事聚集他們唯恐那個克雷格和魔物有牽連,只好相信眼前這個巡捕們的大頭頭能保護自己。
只有一個賓客向克雷格跑過去,那是克雷格的死忠粉,胖子泰西軍官他絕不認為克雷格先生和魔物的瓜葛,并且只相信解決了唐土深處無數怪異的大探險家克雷格先生能保護自己
不等那胖子軍官走近克雷格,一道血霧從他腳下的地板縫隙里陡地噴涌而出,血霧里立時浮現出一個魔物,張開鳥籠血口。沒等那胖子軍官拔出佩槍,那鳥籠血口豁地往泰西軍官的頭顱上一套、一攏。
“克雷格先生,救我”
泰西軍官的聲音在鳥籠口里悶聲喊叫。這句話才說完,胖子軍官的頭顱已經從他的軀殼分離,無頭的身體跑了幾步,咚地摔在克雷格面前三米。脖頸里面的血像泉水那樣狂飆,沾滿了克雷格的皮鞋。
那“血滴”吸管般的舌頭往鳥籠口里的泰西軍官頭顱一插、一吸,喝椰子汁那樣咕嚕嚕吸吮了大半腦漿,然后魔物咽喉深處又嘔出一團腐蝕血霧,把那泰西軍官的頭顱溶解成清水。
享用過人頭的“血滴”發出嘻嘻的笑聲,又轉了過來,再度張開鳥籠血口,撲向一臉懊惱的克雷格。
“砰”
克雷格從西服內口袋猛地拔出了左輪手槍,向著迎面那“血滴”的額頭就是一發d級五十泉的子彈射過去。
那枚子彈在“血滴”的腦袋上開了一個孔,穿梭了進去。“血滴”的頭也就微微退了半米,但隨即這只“血滴”的行動僵直,裹體血霧連著里面的魔物一面掙扎,一面凝結成赤瑪瑙般的柱狀礦石。
陸澄想,鑒于威勒家與調查員協會的淵源,獵人克雷格的這一發子彈一定也是“抑制彈”。
“這不是泰西的魔物這種唐人的魔物,我從來沒有見過但我是獵人,我會保護各位賓客”克雷格威勒咬牙切齒地大喝道。
仍然在場的絕大多數賓客早已經面無人色。還想走的人已經是腿軟得走不動,也走不了了。
“嗖嗖”
六股血色煙霧從博物館的六個邊角飛了出來,是六只“血滴”,它們在空曠的大廳來回飛翔,像血腥的鷹隼那樣捕食下面幾十個賓客。
陸澄在周一深夜遭遇了九只“血滴”,他用漢劍真正解決一只,丁霞君控制著一只,克雷格剛才抑制了一只,這六只“血滴”就是剩下的全部
雖然克雷格揚言要保護在場的賓客,但是他的手槍有效射程不過十米,即便有再強力的“抑制彈”,再精準的“獵獸”技藝,根本打不到飛得那么高、那么快的六只“血滴”。
柳探長也是同樣的情況,他本以為是尋常的安保任務,并沒有攜帶遠程步槍,空有“抑制彈”卻夠不上魔物。他的縛靈狗也只能貼著地走,對飛來飛去的“血滴”干瞪眼。
這時刻,柳探長的心理壓力沉重如山警務處尚處長交給他的任務就是博物館賓客的安保,已經死了一個泰西軍官,要是再死上一個上流人物,他好不容易攢來的前程怕是要斷了
啊呀,再這樣下去,林洋董事可要看穿我真正的底,猜出我并沒有一口氣抓捕十來只c級魔物的實力了要完了要完了
柳子越注視向陸澄,他的眼神飽含了乞求之色。
陸澄獨自一人,闊步走向大廳的中央,
他向自己的縛靈黃貓低聲道,“黃貓兄,發動保鏢c,把六只高空的血滴全引到我這里。”
黃貓在陸澄腦海里低語,“不成,絕不成。和周一那夜類似,現在的貓最多只能穩控二只血滴;再多,貓和小太平沒法及時清理,它們會吃掉你的。”
陸澄淡淡道,“黃貓兄,發動保鏢c,服從我和貓立下的倀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