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式窗格外的天空是澄凈的深藍色,并不是貓兒們“司命殿”的昏暗景象,陸澄還聞到泥土的味道和清甜的瓜香。
然后,陸澄看到一個脖子上套著銀項圈,頭戴一頂小氈帽的十五歲少年。少年樸實的臉上滿是欣喜,他肩上那只花面猹也嗷嗷地向陸澄叫。
陸澄呼喚黃貓的名字“甲寅”,他聽到背后一聲軟綿綿的貓叫陸澄還活著,黃貓甲寅也活著。
太好了。
他并沒有踏上去“司命殿”的單程車。
現在,陸澄回到了土谷祠里,他躺在一張滿是消毒酒精味道的手術臺上,被趙家那個級武人洞穿的一只手掌和兩胸之間的血肉小窟窿都已經修復,綁了繃帶。
目前陸澄的頭腦還有點暈眩,是大量失血之后難免的反應。
陸澄瞧見丁霞君摘下醫用口罩之后的神情一派釋然。
“一個煉金術師的手術而已。
我的煉金戒指備有一套戰地手術設備和配套的藥物。
你的傷勢不算致命,傷口的縫合手術也不算太復雜。”
丁霞君道,是他充當了陸澄的臨時手術醫生。
“現在幾點”陸澄問。
“夜里十點。距離我們從趙府逃離過去了整整八個小時。”丁霞君道。
如此說來,丁霞君和白曄身上的“瓜仙恩典”在瞬移出趙府祠堂時已經全部用去陸澄背上還剩一道沒去祠堂的少年周綿留著二道。
“丁博士,你的手術真是又快又好讓我復原的比自己以為的強多了。”
陸澄感慨道。
他現在有的只是劇烈戰斗之后的饑餓,以及傷口隱約的疼。丁霞君的手術才過去不久時間,陸澄那只被趙金山鐵煙桿洞穿的手掌已經活動如常了。
陸澄是常去慈心醫院的老傷病,那里的泰西醫生都沒有丁霞君的手術那么神乎。
“也有我的貢獻
陸先生,你欠了我一塊冰糖大小的靈魂石和一小瓶蒙汗藥
咱們親兄妹明算賬記得有恩報恩,欠債還債喲。”
卻見白曄的人影從土谷祠的屋檐飄飄落下,走進來問候剛從手術麻醉里蘇醒的陸澄。
“我消耗了白小姐一小份靈魂石加速了你的復原。適量蒙汗藥的作用比我備有的麻醉藥劑還要穩定安全。
沒有白曄的奉獻,我的手術不至于這么成功。她還擔當了我手術時的臨時助手。”
丁霞君坦承道。
“白小姐,贈送你三次免費現場調查協助。”
陸澄雙手從手術臺上撐起身子來,向白曄許諾道。丁霞君把陸澄衣物和手表拋還給他。
之前陸澄只在和白曄的“魂約”應允躲在家里給她鑒寶和銷贓,現在總要用有誠意的行動來報答女飛賊的救命之恩。
“哪怕是跟著我一道去那個培理的黑船公司現場調查嗎”
白曄問道。
“黑船公司,在所不辭。”陸澄明確肯定。
當然,一切都得等他們活著走出趙家的末鎮。
這里沒有灌葡萄糖的鹽水瓶,少年周綿給陸澄奉上大好的西瓜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