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環視殿里的兩個廟祝,他們的眼睛也緊盯著陸澄,唯恐殿里少了什么東西。
陸澄就當著殿里廟祝的面,填寫了一張五百銀元的支票,扔進香案的功德箱里。
然后他向兩廟祝道待會還有兩位女客一道向海神進香。五百銀元,不成敬意。只是進香時不要讓外人打攪。
兩個廟祝識趣,捧著有支票的功德箱出去,關上殿門,隨便陸澄怎么樣。
少年周綿沖著兩個沒節操的廟祝的背影搖搖頭。
陸澄已經爬上了神像的底座,手觸海神龍袍下的腳踝,發動“鑒寶”,顯出了自己二成貓眷化的真容。
他讀到,銅像上的靈光不但有制作匠人的心血,也凝聚著前來祈求的漁民、船工和海商的心愿。
他還讀到幾百年里一個又一個神靈和祈求者交易的故事保佑遠洋的有情人順利、保佑海上的風暴停歇、保佑海里的怪物遁去
“鑒寶”不夠讀完這座級海神銅像上的所有故事,但足夠理出一個大概的輪廓。
那個制作神像的匠人給這件靈光物注入了一千泉的靈光,另外一千泉是膜拜者們許愿和還愿的結余。
這是一種浮動靈光量的靈光物,通常是供信徒崇拜的偶像形態,敞開吸取信徒的心念,上限就是級品的萬泉靈光極限。
土谷祠廟祝周綿的叉和銀項圈也是這類。
舊唐百姓和這位舊唐神靈的關系就像做買賣那樣樸實,毫無半點故弄玄虛的假大空。
這是典型的舊唐正神做事風格。
祈求者每貢獻一次許愿的香火,神像的靈光就會漲上一分。等祈求者再次還愿,神像的靈光再漲一分
而每當神像顯靈一次,同樣會損耗從信徒心念凝聚的靈光。
這是一個管理上的問題,就像陸澄開咖啡館一樣得考慮收支的平衡。
如果神靈顯靈的消耗大于祈求者許愿和還愿的奉獻,這座小廟也會像陸澄的咖啡店一樣開不下去。
其實,銅像后面的神靈并不需要回應每一個祈求者的愿望,實現一小部分,就能吸引其他祈求者香火。
絕大部分的愿望也并不一定需要神靈參與,憑借著那些祈求者個人的奮斗和科技的進步就能自然而然的實現,但神靈卻能白拿一份還愿的香火和靈光。
神像上的靈光是一段不斷漲落的歷史。香火越旺,神像的靈光越強,香火越衰,神像的靈光也稀薄。
到了陸澄這個年代,絕大部分傳統航海的難題并不需要海神保佑就能實現。
現在唐國的漁民、船員和商人有工業社會的輪船可用,好像已經征服了海洋。
他們現在考慮的只是如何發財的問題他們用的大多是泰西大航路公司和東瀛人的輪船,靠海為生的唐國人并沒有賺頭。
這個問題,恐怕不是“海神”能解決的。
所以,在經過了前朝的海禁和現代航海業的飛躍后,已經沒有多少人來這里朝拜“海神”。
越是接近現在,陸澄從這尊銅像讀取到的膜拜者身影越是稀少。
現在這尊銅像上二千泉的靈光,還是半個世紀前祈求者與神靈交易之后的殘存。
“鑒寶”結束,陸澄讀不出更多的信息,他只看到無數善男信女許愿和還愿的場景,始終沒有看到神靈顯形,顯出真正的面目。
只有等婷婷本人來確認。
畢竟,這只是一座上轉下達的神像。具體的任務,古時候這個神靈也該有在人間的行走處理吧。
至于現在還有沒有這位海神的行走,反正剛才兩個用五百銀元就能收買的廟祝絕對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