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十六只轎夫貓的鬼卒小衣、戴瑛曾經披掛的“雷公”戲服,那個會“接化發”的級武人穿戴的“牛頭”戲服居然還有一件鬼帥“馬面”戲服,陸澄還沒見潘逸民分配給了手下哪個黨羽。
在作坊里,還有一座微縮的木構建筑,赫然是陸澄見過的城隍廟的模型。
不過,這座城隍廟的模型,比起陸澄見過的那座現實的城隍廟更加的華麗,也更加的怪異。
模型里的所有雕塑都不再是人形,而是替代成了各種奇形怪狀的神鳥不是鳥頭的人,就是人頭的鳥,還有多頭的鳥。
每個雕梁畫棟上也都是上述怪鳥,與大梁、柱子和斗拱融合成了一體,是畫、是雕塑,也是建筑的架構本身。
潘逸民提著新制作的藍燈籠和“牛頭”戲服走出作坊,出現在一個不辨晝夜的礁巖上,和陸澄的虛境“太歲殿”類似的地貌。
礁巖上還真立著一座和作坊里的模型一模一樣的、各種怪鳥構成的木構殿堂。
在實境有一座城隍廟,在虛境里還有一座真正的怪異的城隍廟嗎
不過這種木構殿堂并沒有完工,比如在大屋檐上的各種怪鳥脊獸都空著。
潘逸民沒有走進他掌握的這座虛境城隍廟,而是把藍燈籠交給了虛境城隍廟怪鳥殿堂之前的貓轎夫儀仗隊,“牛頭”戲服則交給了他領隊的手下,吩咐道,
“陶路,藍燈籠可以讓地縛靈超出城隍廟靈脈的范圍,在整座幻海市游蕩,率領城隍的儀仗隊去執行幻海站長培理交代的項目任務吧。”
那個“陶路”,正是陸澄在城隍廟見到的那個穿駝色皮夾克的潘逸民的保鏢,基本上就是今晚上他遭遇的“牛頭”了。
這個思念的場景發生在過去,那個“培理”還是幻海站長的時代,“牛頭”陶路是此后這盞藍燈籠最主要的使用者。
如此說,潘逸民的隊伍也是過去十年和官方緊密配合的注冊民間調查員。
“鑒寶”完畢,陸澄讀取不到更多的情報了。
深夜三點半,周昊師傅的皮卡帶眾人回到了凌波咖啡館的后街,小王呼喊起陸澄來
并不是小王大驚小怪,而是全員出動后的咖啡館發生了嚴重的狀況
凌波咖啡館的門和玻璃墻在雪姐和小王動身援護陸澄之后,不知道被什么人砸開了。
皮卡上的隊友們都是怒形于色。
陸澄回想到“下木”投遞到店里的炸彈,作為老板只好按捺下燥意,讓黑貓太平先躥到店里偵察,同時呼喚店里留守的縛靈。
咖啡館的一眾地縛靈,九貓二獸,都沒有回應陸澄。
黑貓太平的眼睛卻看到,店里的貓之壁畫和連通虛境的桃木雙貓門統統都被砸了一個稀爛。
陸澄仿佛回到了剛失憶出院時,蒙面暴徒襲擊自己店,回到普通人的自己只好緊握手槍躲在二樓書房,沒有一個警察接自己報警的那個夜晚。
情況比那時候還要糟糕,他的黑貓上到陸澄的二樓自宅,從書房到閣樓,到其他隊友的房間、到兩個盥洗間,全部被人翻撿了一遍。
陸澄對自己辛苦賺來的私有財產本來就十分上心,掌握“鑒寶”之后,腦海中的記憶宮殿更加的龐大和清晰。
就像比對照片那樣,陸澄把現在的咖啡館和他記憶里的咖啡館的每一件東西對照了一遍,除了被毀壞的壁畫和桃木門,店里并沒有缺少東西,連那座通往無窮鼠穴的靈光物鼠人頭骨也還在。
店的角落里也沒有藏著炸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