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托尼杰殘夢通往的另一個秘境里,陸澄端詳了一會白鯨圖紋的巨大容器,金錯刀顯示不出靈光反應。
他又環顧來時的莽林,沒有托尼杰的幽靈做向導,并非“獵人”的陸澄記不住,也分辨不出林中的道路,無法返回。
外部的時間分秒必爭,陸澄卻被困在了失落的秘境里。
陸澄不得不返回神廟的圣壇,手觸向圣壇中央的巨大容器。
現實里,托尼杰是追蹤到了那只級大蜥蜴,才掌握了“追蹤”。但這個巨大的容器才是比大蜥蜴更重要的目標。
他的“鑒寶”發動
不是謹慎的時候了,如果這個巨大容器是不可度量靈光物,陸澄的“鑒寶”還能發現一些名堂,或許有走出去的信息。
果然,他讀到了容器上的思念
各種各樣古往今來的人影在陸澄的腦海里紛至沓來
圍繞著這個容器,爪哇小島古國的興衰在陸澄的心里走馬燈般的掠過
古國之人崇拜著“白鯨”形態的真神,他們的王是“白鯨”在實境的行走。但王位并非本島之人,而是外來者擁有,也不可世襲。
最初的外來者,被島上戴著娜迦木雕面具的祭司們擁立為島上第一代王,成為白鯨的行走。王任十年之后,新的外來者與之決斗。
敗者死,而勝者得到下一任的王位。
這位“白鯨”神奉行的是“斗爭”的原則用“斗爭”篩選出有用的工具,用“斗爭”淘汰走沒用的工具。
舊唐的青帝與白帝分別執掌生命與死亡,但這對不共戴天的雙子神對于“秩序”有著不約而同的默契,森嚴但文明的規矩貫徹在舊唐大小神靈的方方面面。
這位南洋的“白鯨”神卻是一個“混亂”的神靈。它只重視結果,不在乎達到結果的手段。
然而,這個如同幫派始終在斗爭之中的小國終究是消失在歷史的長河里,重新化為原始森林的一部分。
可故事仍然沒有結束。
在古國滅亡之后,陸澄仍然看到不斷有新的冒險者登上這個島嶼,重新發現失落的古廟
每隔一百年,就有一個強大的獵人來到這里,只身擊敗了以石廟為窟的大蜥蜴群,和陸澄同樣站到了白鯨容器之前
那些獵人里有波斯人、天竺人、有泰西人、還有一張斧劈刀削般的唐人海盜的黝黑面孔
雖然外語水平有限,陸澄卻恰好能聽懂那個唐人男子用唐國的南部方言和容器上不可捉摸的白鯨的不寒而凜的對話,
“每一條白鯨都含有你的一部分,登上捕鯨船去追逐白鯨,去吃掉你的身體我就會擁有你,世界的海主。”
然后,那個唐人海盜的目光凝視向容器的內部,自言自語道,
“首先,要把容器里那些娜迦的血喝下去我就永遠不會溺死在虛境之海,可以登上狩獵白鯨的捕鯨船。這是海主的許可。”
唐人海盜的手伸進“容器”,開始念誦一段詰屈聱牙的咒語。容器的思念里,所有不同時代喝過容器之酒的異國獵人都念誦過同樣的咒語。
空無一物的容器底部,忽然涌出葡萄酒般的液體,海盜決絕地掬起那傳說里的“娜迦之血”,送進了自己的嘴里。
在陸澄見到的其他強大獵人冒險者,毫無例外,都把只對他們涌向的娜迦之血喝了下去,然后活著消失在容器的思念里。
陸澄的手挪開了白鯨容器的表面,隨后他的手也小心放入眼前的容器之內,容器空無一物。
托尼杰應該也試過,但這個獵頭族人是偶然發現,不明觸發的神靈咒語,無功而返。
陸澄念誦起每隔一百年就有強大獵人來到這里念誦的古怪咒文。
有葡萄酒般的娜迦之血,從容器底部為陸澄涌生出來
那些超凡獵人的體質和野外生存能力遠超出普通人,都有強大的毒抗,即便娜迦之血有什么異樣,都可以熬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