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后第十六年六月中旬,幻海市,培理公館。
陽光透過公館彩色玻璃照進主人布置成水族館風格,到處都是玻璃魚缸的書房,化成迷幻萬端的光。
幻海理事會的前董事,幻海站的前站長,如今黑船公司的老板,馬休培理在書房的寫字臺前,像領導幻海站時那樣仔細推敲著公司下屬的具體報告。
他仍舊坐在輪椅上,不過他蓋著雪山羚羊毛毯的膝蓋下面已經重新長出了腿部,只是稍微和人類有一些區別,更像是某種蛙類長著蹼的足,離重新披上人皮的偽裝還有一段時間。
黑船公司的御用律師,也是培理的心腹沙宣坐在另一張沙發上,向他扼要匯報完了報喜堂之戰的后續收尾,
“血鷹拉格納被陸澄殺死之后,現在他的羅剎幫由謝尼耶夫完全接管,全部對黑船公司唯命是從。
那個從酒廠招聘來的葉蓮對謝尼耶夫接管羅剎幫貢獻很大,謝尼耶夫推薦她成為母體的助產士
另外,我們在幻海站的眼線報告,米海爾已經關押入幻海站的級收容物收容所,有泰西總部派下的級武人赫丘里古拜誕親自看押。
不過,幻海站應該一時無法從米海爾那里拷問到更多的東西,憑暴力是無濟于事的這一年,幻海站損失了太多的能人,他們現在連級精神系的審訊者都缺乏。
老板,等不到泰西總部給幻海站調來新的高級精神系,你就會采取針對那座級收容所的行動,劫走米海爾了吧。”
沙發上的沙宣翹著二郎腿,叉著手,也在思考對策。
米海爾是那個“母體”的儀式一個無法跳過的關鍵環節。黑船公司本來可以直接從蓬萊閣的陸澄手里,像奪回財前的腦子那樣奪回米海爾,但困在虛境的林洋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回歸,破壞了公司的計劃。
黑船公司本來只要拖延到“母體”的儀式完成,就可以達到目標。但如今,處于守勢和隱秘狀態的公司力量不得不躍出水面。
黑船公司也和幻海站有同樣的時間壓力,那個“字會”同樣來不及派遣新的大主教代替米海爾主持“母體”的儀式。幻海站的困難在于泰西總部過于遙遠字會則是新興組織,人才有限。
短時間內從幻海站的級收容所劫走米海爾,對于黑船公司是刻不容緩。
可是,盡管幻海站的官方力量青黃不接。但這半年,隨著那個唐人民間調查員陸澄的陡然崛起,黑船公司連續失去了長久以來的盟友克雷格、潘逸民、血鷹。幻海站的表面力量反而此消彼長了。
沙宣贊成培理的劫持提議,但是他醞釀不出減少公司實力損失的方案
現在他們面對的敵人不只一個1級獵人尚云鵬、還有回來的3級獵人林洋、收容所的古拜誕、還有,那個仍然看不清楚的陸澄。
黑船公司期望得到完成那個“母體”儀式的回報,而不是為了完成那個“母體”的儀式先行毀滅。
以老板培理現在的狀態無法確保劫持的成功。
“沒有你想得那么困難。”
培理從書案的文檔里不動聲色地取出一副素描,畫的是一枚奇異的舊唐古錢。從幻海的東瀛領事新井那里得到的情報。
這枚青銅古錢的上半部分和舊唐的普通銅錢區別不大,外圓內方但錢的下半部分卻伸展出來,猶如一口長方體的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