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澄拖著傷勢較緩的手,另一手仍然套著小馗神布偶,進入員工區,確保應急通道的開啟和通暢。
黑暗里,擁有貓眼的陸澄視物如晝,走路無聲,不需要照明的礦燈,不會驚動敵人。
他絲毫不理會中央區一波又一波攔路的入侵魔物,只需要小心自己的外套不要被污血濺臟了。
血滴們一旦到了陸澄的身前身后,便有武人古拜誕疾光般的人影閃過,無論大小都碎成血沫。
近百只大大小小的血滴們發出讓人毛骨悚然的孩子笑聲,古拜誕氣色不改地向瞭望塔上瑟縮觀戰的員工道,
“放田園交響曲,全站廣播”
廣播里流淌起百年前泰西大樂師那首優美溫暖的交響曲,瞬時沖淡了魔物的氣氛。而古拜誕也伴著田園交響曲一面哼唱,一面在魔物叢中憑一對鐵拳飛舞。
陸澄進入了黑暗的員工區深處,這里漸漸沒有魔物血滴的笑聲,但那首暖人心脾的田園交響曲仍然通過依然暢通的全站廣播傳遞到這里。
可惜,這美好的音樂只能慰藉到陸澄一人。
陸澄在除了廣播的樂聲,唯有一片死寂和濃郁血腥味的員工區陸陸續續發現了員工們的尸體。
只有個別人是被米戈的冰凍射線凍死,應該是在員工區輪休的戰斗二班班長,那個收容所的級匠人,還有其他幾個意志力較強的級戰斗人員。
其他二十來個戰力和意志較弱的員工反而還活著,但是表情或者傻笑,或者木然,或者扭曲
他們顯然都是被現出級魔物真身的米戈船廚摧毀了理智值,但米戈收拾完僅有的幾個頑抗分子之后,沒有多的時間補刀割喉了。
陸澄走到員工區直道的盡頭,那里有一道無法出入車輛,只能供人員進出的門開啟著。
陸澄望到門外,那里是類似一個礦井的三十米升降通道,本來可以上升到外部的機械升降梯已經被米戈破壞。
但是升降梯之外,另有人工開鑿,可用手腳攀爬的鋼鐵攀登架深嵌在堅固的井壁上。
米戈船廚連殺光員工區之人都來不及,更不能把一條又一條的鋼架給拆了。
頂端的井口還有亮光。
米戈船廚也還沒有破壞上面的門,它也沒有走遠。
陸澄心中一寬。
就一條手可以用的他可不會靠四肢攀爬三十米高度,他直接從黑書包里取出,釋放出一只級白鶴衛司馬,載他扶搖而上礦井。
不過十來秒,鶴帶他輕輕地落在礦井頂端的出口。
上來的陸澄和米戈遙遙相視,間隔十米。
陸澄站在一扇裝飾了泰西古典花紋和駿馬圖案的大門前,他的前面是可以跑馬的漫長樓道,邊側是被午后的驕陽照射得熠熠生輝的玻璃幕墻。
這里就是國際飯店的頂層,幻海站長的辦公室層。誰能想到,從高高在上的站長辦公層的一扇馬頭門能下降到虛境呢
當然,前站長培理是絕對知道這個應急通道的。
現在,培理的魔物手下米戈船廚正拿著一個炸彈遙控器,肉瘤上的小足狂抖。
陸澄是怎么在十幾分鐘之內脫困,陰魂不散地追到這里的
陸澄站的連接虛境和實境的馬頭門之上,才剛剛安裝好了箱子那樣沉重,刻蝕了火系煉金術符文的級百泉靈光炸彈,這炸彈的當量即便炸不掉國際飯店一層樓,炸掉這扇馬頭門綽綽有余。
“米戈,你應該離爆炸范圍再遠一點。”
陸澄卻是一臉淡然道。
既然這扇馬頭門米戈在陸澄追來前還沒有炸掉,米戈就永遠炸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