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曄如鶴沖天,騰身而上,寶石鑲嵌的牛角柄匕首向那纏住王嘉笙的柱子般觸手一刺。好像氣球被針戳了一個洞,那觸手上無數的眼球全數開始翻起白眼,然后像凋落的花朵那樣萎縮和消失。
魔氣消散,那觸手也逐漸變回了一桿平凡無奇的竹子。
王嘉笙從那桿竹子滑了下來,雖然人事不省,卻也平安無事。
小學生模樣的白曄則輕靈地踩著這桿竹子頂,飄到捆縛柳子越的另一條大觸手上。
那寶石牛角匕首懸浮的兩個骰子再次開始旋轉,轉瞬翻成了二個“五點”。
“是梅花呀還可以梅花朵朵,五岳壓頂”
白曄不知在向誰說話,但她手上的匕首并不含糊,這次她的身影一花,幻成五條虛影,同時刺出了五擊。
其實,這番白曄的五擊里四虛一實,只有一擊不是障眼法,真正刺在那柱子般的觸手上。觸手的眼球翻白、萎縮、消失,依然變成了竹子。
柳子越也滑了下來,平安無事。
白曄退去第二個觸手魔氣的這刀雖然花里胡哨,威力其實比她的第一刀稍微弱了一些,但足夠解決問題了。
即便現在三成貓眷化的陸澄,也無法用飛將軍一切斷掉柱子般的觸手,白曄這兩擊輸出,是持有射擊戰斧的3級武人血鷹才有的威力。
失去聯系的這兩周,白曄是在黑船公司得到了什么機緣她晉升級游俠了嗎
強的不止是白曄的寶石牛角匕首。
那把匕首陸澄知道,級五千泉的靈光物,羅剎幫救援報喜堂時血鷹手下斯捷潘的道具,斯捷潘死亡之后被白曄順走了。
真正強的是匕首上懸浮的兩個幽靈骰子。
“天牌為六”“梅花為五”
陸澄咀嚼著白曄揮刀時自言自語的招名,他忽然想起小時候在咖啡館母親和他、雪姐這些孩子一道玩過的一種古老的舊唐賭錢游戲。
這叫“牌九”,又叫“宣和牌”,傳說是八百年前那位“治國之外,諸事皆能”的道君皇帝所創。
每張宣和牌由兩個六點骰子的面組成,“天牌”就是兩個“六點”,“兩個五點”就是“梅花”。
“小王腳下的遙控器有自動返程模式,按那個有鳴金字樣的按鈕。”
現在不是廢話之時,陸澄向白曄下了另一個命令。他則雙臂夾著昏迷的婷婷和周綿先跑回鬼車那里,貓兒們陷入和雜草般隨斷隨生的折山小觸手的苦戰。
白曄抄起昏厥小王腳下那個遺落的銅人遙控器遙控器類似存放古書的黃花梨方盒,上面密密麻麻有三十六個按鈕。按鈕上的字樣都是螞蟻大像她家報館魔都評論印刷車間的活字模塊。
“鳴金,收兵嘍”
白曄按下那個“鳴金”的活字,原來那些石頭一般橫七豎八歪在山林的十五個機關銅人彈了起來,它們如蜘蛛行地,馱著王嘉笙和柳子越也向鬼車爬去。
這番,魔性的觸手襲向銅人,山神沙娜看不到白曄,但是還能看到銅人的異動。
“按火器。”
陸澄回到鬼車的司機座,又向白曄道。
白曄的小手落在遙控方盒的“火器”按鈕。
“咔噠、咔噠。”
不載人的十三個機關銅人圈住鬼車巴士,整齊一致地抬手上舉,朝向鬼車的外圍。
它們的銅手內縮,銅臂彈出機槍管,一共二十六個機槍管。
“火器,南無加特林大菩薩”
陸澄長舒一口氣。
連綿不絕的火光和轟隆的炮仗聲音充斥了鬼車的周圍。